比如说异装癖和homosexuality,在中世纪的欧洲经常被架上火刑架,但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许多国家,不仅不是罪孽,还发展成为独特的文化潮流。
张惟昭认为,恋物癖也是一样,如果不发展出侵害他人、危害社会的行为,可以作为一种个人的特殊选择保留在私人的生活空间之内。
张惟昭前世也翻阅过很多恋物癖的资料,发现完全的治愈,也就是使患者彻底消除对某种刺激物的生理反应,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但是治疗师可以帮助患者学会控制他们的行为,使这种癖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实际上,有轻微恋物癖的人比想象中要多,而且绝大多数是男性,但是因为他们的癖好和正常生活并未发生冲突,所以并不会被当做一种问题。
周融第二次来玄妙观的时候,张惟昭和她讲了她的看法,首先,她并不觉得迷恋女子里衣就是十恶不赦的。其次,她做不到在短时间内帮他根除这种癖好,但是,她可以帮他学会去控制。
“为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子……是恶心的、无耻的行径?”周融最关心的是张惟昭对他的评价。
“因为你迷恋一样东西,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伤害到别人。”
“但是我父母却因此气恼伤心。”
“我觉得,他们更在乎的,是这件事的失控。”
周融低头沉思,他也知道,偷窃丫环的里衣,传出去有多么不好听。大白天在书房关上门玩弄这些里衣,会多么容易引人非议。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尤其是课业重,或是心绪烦闷的时候……”
“我有一个方案,可以帮助你学会控制,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从下一次就开始练习。练习的时候,如果你感到不妥,我们可以随时叫停。”
“是什么样的练习?”
“我会在诊疗室里,放许多里衣。我会给你一段时间,让你和这些里衣待在一起。等时间到了的时候,我会进入诊疗室。然后,请你把你这段时间的感受、想法,按照它们最真实的样子讲给我听,好吗?”
只是听到这个设想,周融就开始瞳孔放大,喉咙发出吞咽的声音。过了半天,他艰难地说:“可以……”
让周融呆在一个放满女人里衣的房间,类似于让一个取向正常的精力旺盛的少年,走进一个充满的各色美女的房间,告诉他说你做什么都可以。
这对周融会是一种强烈的刺激。通过这种反复的强烈刺激,减轻他在日常生活中对刺激物的反应。
张惟昭和周融讨论了他对里衣的偏爱,他更喜欢软滑、轻薄的材质,比如绢、稠,喜欢偏于妩媚的颜色,比如银红、玫瑰红、石榴红、藕荷色、丁香色和木槿紫。不喜欢厚重的布料,比如缎,不喜欢有繁复的刺绣在上面。
按照现代的标准,周融偏好的是软性的恋物对象,这些恋物对象一般有着柔软的触感,比如丝袜和蕾丝花边等等。另一些偏好硬性恋物对象的人,则更钟情那些坚硬、光滑的物品,比如高跟鞋、皮手套,以及皮革或橡胶制成的紧身衣,通常这些物品都是黑色的。
张惟昭要求周融在接下来的五天之内,每天下午申时都要到玄妙观来。他们需要一段比较密集的诊疗时间。
周融果然依约前来。
张惟昭打开了诊疗室的门。
室内经过了重新布置,原来放在房间中央的条案、软椅都靠墙放置,除此之外还多了一张软塌。在条案、软椅和软榻上,散置着各种色泽妩媚的里衣,仿佛正在对人发出邀请。
周融不知道张惟昭是怎么做到的,这些里衣无论从颜色、款式和放置的姿态,都是周融最痴迷的样子。
仅仅在门口看了一眼,周融就已经面红耳赤,胸口大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