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连忙开药,让人拿去熬制。趁熬药的功夫,太医开始给张惟昭施针。施针之后,张惟昭平静了一些,不再说胡话。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肉眼可见的功夫,张惟昭耳后、手臂上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红痕,就好像是严重烧灼之后留下的痕迹。
太医回避出去,让石燕检查张惟昭身上。石燕说张惟昭身上的痕迹更重,触手比别的地方更烫。
太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把他给唬得不轻。
但一时半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先把烧退下去再说。
一时药熬好了,但张惟昭还昏着,没办法自己吃药。杜仲把张惟昭扶起来,石燕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把药灌进张惟昭嘴里去。然后让她这样斜倚在杜仲身上坐了一会儿,免得刚吃过的药被呛出来。
药顺利灌下去了。石燕和杜仲接着拿冰帕子给张惟昭降温。
吃了药半个时辰之后,烧退下去一些,只是身上的红痕依旧醒目。
太医对此也束手无策。但就目前看来,这些红痕虽然吓人,但并没有带来更多危害,这是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事情。
太医不敢离去,就在单房旁边不远的茶室守着。眼看快到了午夜,张惟昭的体温又升了上去,太医又开了另一副方子。
幸而飞仙宫各种药材很全,石燕和杜仲她们又跟着张惟昭学会了识药抓药的本领,药很快就备好拿去熬制了。
太医正在茶房看着丫头们煮药的功夫,忽见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太医一看,马上跪下行礼,却原来是陈祐琮到了。
陈祐琮这些天表面上一切如常,把所有的怒火和担忧都压在了心底。
现在几乎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刻,他告诉自己说,一定要挺直脊梁,不要趴下去。
所以白天的时候,他一直在忙着处理各种事务,到了晚间,避开耳目,他才有机会到飞仙宫来看张惟昭。
陈祐琮向太医问过了张惟昭的情况,就径直往张惟昭的单房去了。
太医全当什么也没看见。他本来就是太后重用的人,自然也是与太子亲近的。他早就风闻太子与昭明真人有情,今日亲眼目睹太子对昭明真人的担忧,就明白恐怕这情还不是一般的深厚。现在只希望昭明真人快点好转,免得让太子对他的医术失望。
但是陈祐琮却知道,张惟昭的病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靠汤药和针灸好转的。张惟昭的病灶在心里。
陈祐琮自己经历过丧母之痛,明白张惟昭现在正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这种创伤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好转。他目前只是希望张惟昭能挺过去这一劫,余下的伤痛他以后会陪她慢慢疗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