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路上,小豆子已经给永璋解释过了,不过永璋不亲眼看看,到底不能放心。
沐瑶还挺愧疚的,自己就练个骑术,几乎把所有人都惊动了,叫永璋都吓了一跳的。
永瑢可能也感受到其他人的紧张,每次被抱过来看沐瑶的时候,被放在她身边都不敢胡乱动了。
叫沐瑶又是愧疚又是无奈,摸着永瑢的小脑袋,也不知道他那么小,怎么就如此有眼力劲了。
不过也可能永璋每天的唠叨有功,让永瑢迷迷糊糊也明白沐瑶如今光荣负伤,不能乱动,会让她疼的,于是就一动不敢动了。
高贵妃和娴妃怕她闷着,每天都过来陪她说说话。
今儿还带来了个坏消息,高贵妃叹道:“今年的围猎可能去不成了,西边打起来的。”
娴妃也接到消息了,只是没有高贵妃那么具体,就道:“想必过阵子,咱们就要直接回宫去了。”
等夜里的时候,乾隆过来看沐瑶,也告诉了她这个消息道:“大小金川有异,暂时就不去围猎。不过你不好挪动地方,索性今年在园子里过冬也是可以的。”
反正在圆明园,也不耽误乾隆召见群臣商议。
主要是他也觉得回去太麻烦,路上这个时间还不如用来商议,免得延误战机了。
沐瑶就郁闷了,觉得自己是白受伤一回,居然还去不成了,简直是晴天霹雳!
不过她看乾隆比自己更郁闷,好好的西边乱起来了,而且见乾隆皱眉的样子,战事应该不是很顺利。
在乾隆看来,何止不顺利,简直是一塌糊涂。
原本他派了张广泗带兵过去,以为就稳了,哪知道对方竟然一败涂地。
不得已,乾隆就另外派了军机处的讷亲去了,想着这次总可以了吧!
哪知道仍旧惨败不说,这两人还互相写折子来说是对方的错,把乾隆气得七窍生烟。
乾隆自然在军队里也是有眼线的,知道讷亲过去后就没离开过帐子,就在大后方舒舒服服等着,连指挥都懒了,什么都推到张广泗身上。
张广泗倒是兢兢业业准备大干一场,可惜野心够大,能力却不够,属下也不怎么样。
撤退的时候还把炮给弄丢了,把乾隆气死了。
这炮要给对方捡了去,他们岂不是给对方送弹药了?
乾隆头疼不已,只能把这两人弄回来,但是谁换过去又十分纠结。
最后思前想后,乾隆还是打算派傅恒过去的。
沐瑶得知傅恒要领兵出战,并不意外。
毕竟皇后的亲弟弟,这位傅恒的晋升之位简直跟火箭没两样了。
前几年成为蓝翎侍卫,很快成为御前侍卫,然后晋为内务府总管,管着圆明园。
之后就转去户部了,成为户部侍郎,没多久就是户部尚书了。
再之后就进军机处,可以说傅恒是军机处年纪最小的。
但是不管年纪,傅恒的能力确实有目共睹的,并不是因为皇后这个姐姐而被提拔。
短短七年,他就从正六品的侍卫成为一品大员,这个晋升速度实在太惊人了。
这次傅恒领兵出战大小金川,若是胜了,估计更上一层楼。
若是败了,那么他恐怕就要承受乾隆的滔天怒火了。
沐瑶后来才得知,这次出战是傅恒主动提出来的。
毕竟武将们都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不敢去接张广泗和讷亲的烂摊子。
而且张广泗和讷亲被召回来后,天子一怒,他们必然要被处死,谁都害怕步他们的后尘。
这时候有傅恒主动请命,其他武将们是纷纷附和,就差点把傅恒夸上天了。
有人接这个烂摊子,他们就能松口气了,这时候嘴皮子上下一碰,夸一夸又如何?
最好夸到乾隆心花怒放,直接就定下傅恒来。
乾隆倒是没有直接定下,而是回去后跟皇后提起此事来。
皇后自然不是不担心弟弟的安危,却还是对乾隆说道:“既是傅恒想为皇上分忧,我就没有阻拦的道理。长辈们都是为皇上鞠躬尽瘁,傅恒也不能例外。”
乾隆有些意外,还以为皇后会因为担心弟弟而有所阻拦,哪知道她如此深明大义。
他回头也单独召见傅恒,问清楚傅恒的意思。
傅恒的回答很中肯:“微臣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毕竟打胜仗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只是微臣不能容忍有人为祸一方,若是无人出手阻拦,微臣不主动请缨,以后必定会后悔!”
乾隆欣慰点头,拍了拍傅恒的肩膀。
如果傅恒信誓坦坦,就跟之前的讷亲一样,认为自己战无不胜,乾隆才会不放心。
如今听傅恒如此理智的回话,就知道他并没有因为年轻而热血上头,然后冲动上阵,反而让乾隆对他有信心了。
“也罢,你就替朕走一遭,灭一灭对方的威风。不过你也得好好保重自己,别是受伤了,不然皇后怕是要对着朕哭成泪人的。”
乾隆最后叮嘱了几句,傅恒满脸感动地应下。
为此,乾隆还给傅恒办了一场宴席来送行,提高他的威信之余,也是给与傅恒祝福了。
傅恒领兵出战,皇后不是不担心,还特地把小佛堂用起来了,每天都进去祈祷弟弟的平安。
大军离开后,乾隆也稍微轻松下来,回头等着八百里加急信就好了。
这场战自然不可能短短时间内胜利,估计一年半载也算快的。
沐瑶的腿伤也在这紧张气氛当中是彻底恢复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雪玉膏都没用上,只能收起来了。
高贵妃很是惊奇:“你这皮肤真好,恢复后真是一点痕迹都不见,还没用上雪玉膏的。”
沐瑶也感觉很是惊讶,原身看来不是疤痕体质,伤痕是丝毫不会留下,着实很不错了,于是她兴致勃勃道:“既然不会留下痕迹,伤了也没什么,不如下次一起继续去骑马?”
毕竟骑马确实挺有趣的,尤其围猎的时候别人都在策马狂奔,只有她在帐子里面呆坐,那就太惨了一点。
高贵妃满脸无奈道:“这天儿冷了,路上滑,不可能让人骑马的,要是摔了那可不得了。再说,皇上不是发话,让你不要学骑射了吗?”
沐瑶微微瞪大眼,满脸沮丧起来。
娴妃就安慰道:“确实如今不适合骑马了,只能等明年开春之后,雪都融化了,才可能再继续用校场。不过看皇上的意思,你是不能学了,回头皇上知道我们还带你去骑马,怕是要责罚我们的。”
乾隆给两人的责罚未必重,估计就训斥两句,沐瑶也是心疼的。
“好吧,那我就不学了,回头让绣娘给你们也缝个厚裤子,骑马的时候也不会磨到了。”
沐瑶这番好意,高贵妃和娴妃还是笑纳了,虽然不可能只在大腿内侧缝得厚厚的,只能整个大腿的裤子都厚起来,感觉腿粗了一圈。
不过确实好用,穿着之后,大腿就一点都不会磨到了。
天开始冷之后,和敬又按照惯例给乾隆钩帽子了。
这些年她每年都给乾隆做一顶帽子,款式不同,颜色也有所不同。
一年接一年的,和敬就没断过。
每年做的时候,和敬都会认认真真画个图样,然后带过来给沐瑶看看,给点意见。
沐瑶很是佩服和敬的毅力,说要每年做,不管多忙都是空出时间来给乾隆做一顶帽子。
她钩帽子的手法更是熟悉了,一边说话一边就能按照图样来钩出一样的帽子来。
今年乾隆不打算回宫,而是直接在圆明园一直呆到明年春天去。
曲院风荷已经打开了地龙,和敬就一边钩毛线一边跟沐瑶说说话:“额娘说已经没什么能教我的了,只能让我多看多听,然后多判断。”
她又红着脸道:“钦天监已经选好了日子,就在明年三月,我就要出嫁了。”
沐瑶满脸诧异道:“那么快?”
不过她想了想,这边的姑娘出嫁的年纪确实都早一些,倒是有些舍不得了:“公主府已经建好了吗?各处你都看过了?”
和敬抿着唇笑道:“就知道纯娘娘会问这个,公主府的图纸早就送到我手上,额娘让我自个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有时间改一改。我把迷宫让人仿了一整套在后院,以后等有了孩子,也能让孩子去玩儿。”
说到这里,她的脸颊就更红了:“当然,这会儿我也能先自个玩玩。后院和前院有个门,门一关,我在后边玩儿也不会有人打扰了。”
这个倒是挺好的,沐瑶笑着点头:“书房和绣房也得布置起来,格格那么喜欢做手工,让人做个大柜子,打上许多抽屉,分门别类放毛线和各种布料,你以后拿起来也方便。”
和敬点点头,感觉是个好主意,低头看着手里快成型的帽子,笑着道:“我想着以后每年也给皇阿玛送帽子来,就怕皇阿玛会嫌弃了。”
因为帽子做来做去,新款式已经很难再想出来了,款式越来越贴近。
沐瑶倒是笑道:“谁说的,皇上高兴着呢,每年收到格格的帽子,都会立刻戴上,好久都不会脱下换掉。”
和敬想了想确实如此,就抿唇笑了一下。
沐瑶就打趣道:“格格每年给皇上做帽子,以后还会给色布腾做吗?”
和敬红着脸想了一会道:“不了,这帽子是给皇阿玛独一份的。色布腾的话,以后给他做一双手套也挺好的,毕竟他出外骑马,冬天的时候就挺冷的,也不好抱着手炉。”
毕竟骑着马,手得露在外面,拿手炉取暖是不现实的,还不如做一双手套了。
沐瑶笑笑:“确实,这样就合适的。”
帽子毕竟是和敬给乾隆每年独一份的礼物,若是以后也给别人做帽子,乾隆恐怕就要不高兴,他不是唯一的了。
如果乾隆小肚鸡肠计较的话,色布腾估计就要倒霉了。
和敬见其他宫人都退在门外,让两人单独说话,就压低声音道:“纯娘娘,公主府里暗藏机关,跟隔壁驸马府中间的墙壁有一道暗门,就在后院那边。门一关,也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沐瑶眨眨眼,很快笑了,也跟着低声问道:“格格告诉了我,这不就被我发现了吗?”
和敬笑眯眯道:“我只告诉纯娘娘,纯娘娘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咱们之间的小秘密。”
沐瑶听得心里暖暖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搂住了和敬:“想到明年格格出嫁,咱们就不能经常见面,我不免已经开始有些伤感了。不过嫁人总归是一件好事,格格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日子就要过得自己舒服。”
“若是色布腾敢欺负你,只管回宫来告状。不管皇上和皇后,还是我,一定都要给你撑腰的!”
和敬在沐瑶带着暗香的温暖怀抱里,忍不住笑道:“纯娘娘的话,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