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地方都收拾整齐干净,至于其他的也只能明天开始慢慢整理了。
乾隆自然不觉得自己只是发话,就让宫人帮忙搬家搬得累死,只径直坐下,看着皇后这边人还挺多的,不由笑道:“皇后不开口,倒是叫她们几个担心着,眼巴巴过来问了。”
皇后也抿唇一笑,她想着计较倒也不必,但是别人担心自己,关心自己,自然也是心里暖融融的。
有些事她自己不计较,但是别人比她还要计较和着急,这就让人窝心得很。
沐瑶就笑道:“我也是回宫后听说五阿哥得了夜啼,哭得厉害,就怕闹着皇后娘娘了。如今这样可好,夜里也能安静一些。”
乾隆深以为然,也点头道:“确实,若是五阿哥的啼哭还没彻底好,那就搬到后边去。”
再后边那就算是冷宫了,皇后连忙拦下道:“倒也不必,五阿哥已经彻底好了,这几天就没有再哭。”
不说沐瑶,乾隆也抓住了这一点:“这几天?之前还是哭了?”
皇后一时失言,也只能道:“还是断断续续有一些,却不会太久。”
这也够扰人清梦了,不过这几天既然好了,五阿哥该是彻底好起来才是。
乾隆把钱太医叫过来问了问,五阿哥确实需要时间慢慢好转,这几天是彻底好起来了,再也没有夜里啼哭。
就是他这个关煞,得找身份最贵重之人压一压才行。
钱太医这话一出,乾隆看过去的目光就有些凌厉了。
怎么,还有他亲自过去看五阿哥,给五阿哥压一压吗?
好在钱太医浑身一僵,还是继续说道:“只需要皇上平日贴身佩戴的荷包或者玉佩之类的物件,让五阿哥也时常贴身佩戴,就能好一些了。”
这样还能让乾隆容易接受得多,他想了想,把身上佩戴的玉佩递给钱太医看过,没问题就送去给五阿哥了。
仪嫔得知钱太医的叮嘱,担心玉佩会磕着碰着,就放进荷包里面,然后挂在五阿哥的脖子上。
五阿哥好奇地看着手里的荷包,倒是没有扔开,夜里还拿在手里,很快就睡过去了。
仪嫔心下稍安,起码这玉佩确实有用的样子。
不管钱太医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五阿哥收到玉佩却还是哭,那乾隆的脸面怕是要挂不住了。
幸好五阿哥还算给面子,一整晚都没再哭了。
沐瑶第二天听说五阿哥没再继续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玉佩的效果,还是跟钱太医说的那样,之前已经差不多彻底好了,玉佩只能算是个压惊的东西。
她以前也听乡下的婆婆说过,孩子若是啼哭不止,可以用父母贴身戴的东西给孩子佩戴上,也能好一些,就是不知道真假了。
不管如何,五阿哥不哭是好事,皇后也能睡个安稳觉,等半个月后沐瑶去请安的时候,肉眼可见她的脸色都好了起来。
沐瑶回来后也着手画起那一夜个人一起赏庙会的画,背景都差不多,只人换了。
高贵妃和娴妃都是她看惯了的,画起来很顺手,没什么不妥。
但是轮到画自己,沐瑶就有点抓瞎了。
她不敢直接画上,而是另外在白纸上,对着镜子画自己。
就是沐瑶打算画侧脸,还得侧着脸看一眼然后再动笔,也是怪别扭的。
乾隆过来看见就好笑,让李玉去搬了另外一个大镜子过来,指挥着道:“对,就摆在这里,侧一点过来。”
沐瑶看他摆弄,还很是奇怪,等镜子摆好,她才发现乾隆很会啊。
乾隆把一面镜子正对着沐瑶,一面侧对着她,与沐瑶的侧身成九十度,这时候正对着的镜子里就能看见沐瑶的侧脸了。
她看着怪欣喜的,连连道谢:“多得皇上,我也不必总是扭着脸看自己的侧脸来画了。”
乾隆压着沐瑶的肩膀没让她起来:“行了,你继续画,朕在这边看着。”
他每次看沐瑶画画都感觉挺有意思的,她总是很专注,一双眼睛只盯着画纸,调制手里的颜料就跟吃饭一样容易,很能调配出有趣的颜色来。
她一边画一边皱眉,偶尔还会对着画板笑,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很是沉迷。
乾隆难得看见沐瑶如此沉迷的样子,就忍不住多看一会了。
沐瑶听了这话,只专心继续画画,打算把自己的侧脸画得差不多了,就能在那幅画上画了。
她画了几天功夫,才算是画出自己满意的侧脸,这才添进作品里面去。
等作品完成的时候,这天都开始有点凉了。
沐瑶请高贵妃和娴妃过来,第一个看自己完成的作品。
画作就摆在窗边,放在画板上,高贵妃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感慨道:“你这画得真好,一看就勾起了我那天的回忆来。”
娴妃也点头道:“是啊,不瞒你说,我也尝试着画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如今发现是渲染的不够。”
尤其是灯光的渲染,不如沐瑶这般自然,反而显得有点突兀。
沐瑶和娴妃就开始说起画里用了什么手法,又有什么自己特别的技巧。
比如说可以用几种颜色一起点在画纸上,再一起晕染,就没有边界线,还特别自然了。
比如还能借用工具,慢慢向外打圈来晕染。
沐瑶是一点都不藏私,娴妃也听得很认真,打算回去后试一试。
旁边的高贵妃听了一会就打瞌睡,等她们交流得差不多,她已经托着下巴快睡过去了。
沐瑶就好笑道:“是我的错,一提起画画的小技巧就停不下来了。”
娴妃也点头附和:“怪我也是一提起这事就问个不停,一时都是忽略了慧娘。”
两人满脸歉意看过来,叫高贵妃怪不好意思的:“这也没什么……对了,今年是太后娘娘大寿,年底的时候怕是要热闹了。”
今年还是太后的整寿,乾隆肯定会大办特办,确实会热闹了。
娴妃却摇头道:“西边不是在打仗,太后娘娘要为将士们祈福,今年整寿恐怕不会大办。”
沐瑶听得惊奇,太后如此,乾隆能答应?
乾隆当然不想答应,但是太后为他着想,自己还不能不领情,顿时有点郁闷了。
皇后劝着他道:“太后娘娘如此为皇上着想,皇上该高兴才是。”
乾隆确实高兴,却也有点难过不能为太后热热闹闹祝寿了,于是有点恼了西边那些人。
提起这个,乾隆就道:“傅恒让人传信来,已经击退对方第二回了,还拦下了次偷袭,幸好损失不大。”
傅恒边打边退,将士们都安排得妥当,早早就已经叮嘱过,如果撤退的时候要怎么走,所以士兵们一点都不慌乱,还知道找地方躲避,等敌人凑近才来一刀,偷袭一下。
还别说,傅恒感觉这样不错,能让自己这边消耗少,又出其不意,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写信来告知乾隆,打算用这个战术消磨对方。
尤其对方士气高涨,晚上再用骚扰的方式,让对方睡不好吃不下,时不时还要担心偷袭,想必士气很快就要下去了。
乾隆看后感觉傅恒很有想法,只是如今还在山地,能够躲避,再往前的话就是平原了,没有多少能躲避的地方,这个战术恐怕就用不上了。
不过傅恒早就想到这一点,在底下也说,会在对方想退的时候,假装自己这边撤退,左右诱饵引对方回来。
假装撤退这个第一次好使,第二次可能就不行了,那就让士兵假装走散,被对方抓住,说了傅恒这边的路线和将领位置。
等人过去,又可以收割一波了。
每次被吸引去的敌人虽然不多,但是架不住傅恒的招数实在层出不穷,让敌方烦不胜烦。
而且每次敌方都是来送人头,傅恒那边损失不大,甚至有时候压根就没有。
这样一点点吞噬掉,等敌方将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这边的士兵少了很多!
哪怕每次少几个人,次数多了,积少成多,那数目就不少了!
傅恒有些遗憾,敌方警惕多了,以后再用什么招数引过来就难了。
不过他这边的士兵收割敌人太容易了一点,都开始有点松懈了,傅恒自然不能再用这种偷懒的方式,而是让将士们都支棱起来!
不管傅恒用的什么办法,哪怕用了一点不入流的小手段,依旧是慢慢蚕食掉敌方不少人,算的上是胜仗了。
当然朝堂这边,文官和武官就吵了起来。
文官觉得傅恒这样的手段实在太下滥了,一点都不光明正大。
武将就喷回去了,打仗要什么光明正大,只要赢了,什么手段都能用!
文官那么有本事,别是嘴上谈兵,也跟着傅恒去打一仗试试!
乾隆看两边吵得厉害,心情也不太美。
回头他跟沐瑶吐槽道:“文官有什么好吵的,他们除了纸上谈兵还能干吗?上回傅恒出战的时候,朕让文官随行,一个个不是称病就说自己年迈,会拖累赶路。如今好了,傅恒打了胜仗他们不高兴吗,怎的一个个还挑起毛病来了?“
沐瑶听得挑眉,没想到傅恒竟然也会打游击战了。
见乾隆气得脸红了,她赶紧安慰道:“皇上也知道文官没打过仗,可能也不怎么读过兵书,哪怕读,也就是泛泛而谈而已,很没必要跟他们计较。就跟皇上说的那样,谁觉得不对,那就赶紧过去帮富察大人一把才是。”
那么多话,不如过去战场走一遭。只在大后方指点江山,这有什么好说的呢!
乾隆见沐瑶比他还生气,倒是没那么生气了,好笑道:“朕还担心这些文人真过去的话,直接对着傅恒指手画脚就不好了,这不是碍着他吗?”
沐瑶眨眨眼,原来他还真想过这个法子的啊,就笑道:“这有什么,文官想去,皇上派人护送他们过去,一直在路上,没必要真的到富察大人面前去。”
所以说,文官一直在路上,就已经吃够苦头了。
不吃点苦,哪里知道行军的难呢!
乾隆一听沐瑶这话,连连点头道:“不错,这主意确实可行。”
要他去皇后那边,皇后肯定会劝着自己不要跟这些文官计较。
但是沐瑶就不同了,她肯定会义愤填膺,然后帮自己出主意怎么惩罚这些麻烦的文官们,经常还跟自己想的不谋而合,果然自己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