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晟噌的一声站起来,腿上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被牵动,一阵钻心的疼。他没工夫顾及这些,拉过无忧在身后,拿起边上的佩剑便斜着推了出去,不准旁人近身,眸光微寒:“蒋大人,你想干什么?”
“这话本官该问你!”蒋天枢瞥着常晟手里的佩剑,抬眸又看他,声音立时提高了八度,“常将军拿剑指着朝廷命官,是要造反吗?”
“我没有拔剑,只是希望蒋大人有话好好说清楚。”常晟又将手中的剑朝外推了推,他的左手背在身后,紧紧攥着无忧的手,“蒋大人说谢尚仪谋害皇上,是什么意思?”
蒋天枢几乎是鼻孔朝天,话锋凌厉:“本官方才在含元殿面见圣上,与皇上谈论政事。恰在此时,徐公公端药进来,说是出自谢尚仪之手。皇上饮下之后不久,便腹痛难耐,呕出鲜血,昏厥了过去。叫了太医过来查验,才发觉那药里有过量的附子。”
常晟闻言也忍不住心惊,回头去看无忧,无忧也是摸不着头脑,又惊又恐,“不可能!”
“还敢抵赖!真是死不悔改!”蒋天枢抬手示意,“去,把谢无忧绑了。扔进刑部大牢!”
蒋天枢知道常晟身手好,也知道他有心护着无忧,便暗中示意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住了常晟,他则狠狠往常晟腿上的伤口处踢了几脚,痛得常晟闷哼一声,冷汗涔涔,好容易止住血的地方又开始流血。
“常将军,我奉劝你识大体一些,不要妄想着以一己之力对抗国法!”
可常晟哪是这么软弱容易被欺负的主儿?他深深呼吸,看着紧紧控制住自己的两个人,冷笑道:“趁人之危,这就是蒋大人维护国法的方式?”
不知是谁朝常晟后膝打了一记,常晟毫无防备地跪了下来,蒋天枢趁机直接踩在了常晟的小腿上狠狠碾压,鞋底满是常晟汩汩流出的鲜血,“维护罪犯,常将军还敢嘴硬?”
常晟的牙关在颤抖,小腿疼得麻木,他握着拳,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
无忧扑到常晟身边去掰蒋天枢的脚,“蒋大人,你要抓的是我,为何要这么侮辱常晟?他和这件事儿半分关系也没有!”
蒋天枢收回脚,嫌恶地在地上蹭了蹭沾到的血液,“把谢无忧带走,押进刑部大牢。”
常晟素来波澜不惊的眼中流出丝丝惊慌,他低低道:“无忧……”
无忧自知时间不多,她是少不得要往刑部大牢走一遭了。她看向蒋天枢,面上丝毫不见惧色,“蒋大人,你把我刚刚给常晟处理好的伤口弄开了,我要重新给常晟上药,就一点儿时间而已,希望蒋大人能够成全。”
蒋天枢眼见常晟如今的样子,再加上这屋子中里里外外围了十余名侍卫,谅这两个人也逃不出去,便勉强同意了。
“快点儿,别耽误事儿!”
无忧重新清洗了常晟的伤口,上药包扎,动作轻柔,一气呵成。她伸手抱住常晟,附耳轻声:“这事儿常懿脱不了干系,你一个人在此,怕是她还要想法子设计你。去找杨蹊,杨蹊……我想他一定能够做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