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放假几天,阮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叶米、苏和悦和李衫衫等人听说了她妈妈的事之后,都分别从各个地方来到她家。
安宛骤然离世,来了很多人,她在世的时候时常与人为善,所以很多人都来吊唁。
自那日医生宣布安宛死亡,阮文杰就一直昏迷不醒,躺在医院里全靠陆离照顾。阮依一个人料理她妈妈后事,幸好有张姨和王叔的帮助,要不然她一个小姑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寒冬天气,大雪纷飞。阮依站在灵堂门口接待人,穿着一身黑色,头发绑成低马尾搭在身后。她不施粉黛,一脸惨白,每一个来的人都对她说:“节哀顺变”,阮依也只是鞠躬。
自安宛去世以后,她没有哭,除了安排事情,她几乎不怎么说话。
她看到有人过来,正要鞠躬,却被来人扶着:“依依,你去里面,我在这里接待。”
是陆离,她摇头,“不了,我接待到十二点也是要去里面的。你怎么来了,我爸呢?”
陆离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装,看她冷静的样子,只觉心里有一角开始脱落,他的女孩儿长大了。
“叔叔醒了,精神好了许多,他已经进去了。”
一听到她爸醒了,她的脸才难得放松,“太好了,那你帮我在这儿站一会儿,我进去看看他。”
她穿着高跟鞋,恨不得能够跑起来,又怕摔倒,想快又不能快。陆离在后面看着她,眼神柔软。
还没走到里面,就遇到她爸了,他也正要走出来。
“爸,你好点了吗?”问出这话阮依就后悔了,才两天,阮文杰精神和身体就像一栋大厦,轰然倒塌。他白发更多了,脸颊两边也凹下去,看着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她在看她爸,阮文杰也在看她。他这个女儿,一直是被捧着长大的,总是撒娇说她已经长大了。阮文杰没放心里,还是把她当孩子,现在却觉得她真的长大了。每一件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墓地、灵堂、殡仪馆和接待人都被她一一列开,从容有序。
挚爱死去,他心如死灰,为了眼前的女儿,他还是要有父亲的样子:“好多了。你去里面休息一下,我去外面,宛宛的最后一程我还是要送的。”
阮依很少听到他直接叫她妈妈的小名,这话一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记得上次叫她小名的时候,是一家人在宁城吃西瓜的时候。而现在,已是寒冬天气,人也不在了。
阮文杰叹了一口气:“我出去了。”
她点头,阮文杰走了一会儿她才进去。
陆离也被叫进来,两个人站在灵堂前,倒像是小夫妻。
确实也有人这么说。来的人也有商界名流,在那次远青的酒会和新闻发布会有见过他们。少不了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难怪那次远青发布会的时候,陆离会那么帮阮依,原来人家本来就是情侣。”
“就是,居然还有人说慕氏接班人和阮依有私情,我看不会。”
“刚我看到慕辰旁边有个姑娘,人家那才是女朋友。”
“说的也是,慕家不可能会看上已经衰败了的阮家。”
……
阮依在母亲葬礼上她不好发作,只是漠然置之,这些人说的话比针锋利,一根根扎在她心里。
人都是这样,事情不到自己的身上就不知道着急。事不关己的谈论别人的苦痛,并以此为乐,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