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莲儿在众人的沉默中将钱盼盼推开,朝着李小柳的方向跪行了两步,抬头看着她满嘴血水,有些含糊继续哀求,“表嫂,我给您磕头,给您磕头了。”
说完便一下一下的给李小柳磕头。
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大约七八下后赵莲儿磕头的地方便见了红。
“娘——!”钱盼盼跪在一边哭,然后慢慢的看向李小柳,也抽泣着慢慢给她磕头。
李小柳盯着在自己面前磕头的两母女,半响后眼泪又夺眶而出。
——“滚。”
她盯着赵莲儿和钱盼盼两人,冷声又说,“以后不许你们靠近我家喃星,不然……”
李小柳一字一句,声音沙哑压抑。
“我跟你们拼命。”
赵莲儿听了,和钱盼盼又抽泣着给听磕了个头,互相搀扶着就要往外走。
才走一步便被苏陈氏叫住,神情萎靡带着惧意的看向坐在那儿的老人。
苏陈氏摸了摸手上布包,这才颤巍巍的开口,“以前……我就给三个孩子各自准备了些嫁妆,这份是盼盼的。”
说到这儿苏陈氏顿了顿,继续垂着头摸索布包。
而赵莲儿和钱盼盼怎么也想不到苏陈氏还有这份心,愧疚感激,以及各种情涌上心头,“噗通”一声就给她又跪下了。
哭着喊“表姨”/“表姨婆”。
苏陈氏见两人这样,又伤感的开口,“我对你和你的女儿好,是因为当年你的娘对我也好。”
老人家顿了顿,似乎陷入回忆当中,叹口气又开口,“我记得我们还是姑娘的时候,有次我和你娘上山去采野菜。山上头一天下了雨。路滑草深,我一个不稳就滚到悬崖边去了,要不是你娘拉了我一把,大概……我也就没以后的事。”
苏陈氏说到这儿又抬头看向赵莲儿,声音苍老而沙哑,“后来我走不动路,也是你娘背着我下的山。”
“这个情我记着,一直记着。所以你来了,就想将当初没来得及报给你娘的恩,都一股脑的报在你和你女儿身上,……做了不少偏心的事。”
苏陈氏说到这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又沉默了会儿后深吸了口气重新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李小柳,干涸的眼眶有些湿润,张了张嘴后终于出了声,“小柳啊……以前的很多事,是我这个老太婆做得不对。亏心!”
她狠狠的跺了跺拐杖,继续往下说,“要报恩是我这个老太婆自己的事,不应该也拉着你们跟着报。是我不对。我老糊涂了!”
“但……”苏陈氏重新扭头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赵莲儿和钱盼盼,嘴唇抖了抖后开口,“这恩到今天这个份儿上……也算是两清了。”
“拿着这些钱,收拾了你们的东西。”
“从此以后,我们苏家和你娘两儿再无半点瓜葛。”
三天后,苏喃星出院回家静养。
期间因为伤口感染引起高烧,王世耀上门被挡住。
等苏喃星烧退,人也总算好转恢复了些力气后,才知道自己和王家的亲事已经退掉了。
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儿愣,虽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但却没多少伤心。
等伤口好透结疤,之前为了不感染被刮掉的眉毛也长出来后,苏喃星第一次出门便去了王家果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