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心里多少是有些慌的,在这样的社会里面,自己如果性情大变,凭空会了许多东西,闹不好得把自己当成妖精一样一把火烧死。
若是命先没有了,还谈什么治脸啊?刚才委实欠妥了。
安妘蹙眉,声音低了下来:“姨娘在时,疼我爱我,哪一样她知道的都要悉心教导给我,可恨我当时懒得很,姨娘最得意的手艺偏偏学不会。”
碧霞颔首,也追思起了亡人:“是了,姨娘是个最玲珑剔透的人,懂得也多些,可怜是个小门户的庶出姑娘,不然,就算是太太……诶!”
安妘见自己将气氛调动了起来,心里喘了口气,擦着眼泪将积雪草放回了纸包里面:“碧霞说得对,如今先把身上的病养好了,再说其他的事情。”
虽然安妘口上是这么说着,但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这日黄昏时分,安妘坐在廊上看着日落,碧果将煎好的药又端来给了安妘。
安妘咳嗽了两声问道:“明日太医要来复诊?”
碧果点头:“是啊,姑娘,宋太医明日要来复诊的。”
安妘端着药喝了一口,苦的皱了眉毛:“也不知道谁去太医院寻得太医,竟然请回来这样一个年轻的,分明是想着让我死呢。”
碧果急道:“诶呀我的好姑娘,这青天白日的,说这些不吉利的做什么,姑娘气色好了不少了。”
安妘点头,叹气:“这药实在太苦了,碧果,你拿两个蜜饯来吧。”
碧果点头,转身去后院的小厨房里去寻蜜饯。
安妘见碧果一走,四处看了一圈,院里的两个丫鬟正在洗扫,碧霞此时正在小厨房那里给她做汤。
这样的好时机可千万不能错过去,安妘眼疾手快的将药倒在廊前的花丛里面。
碧果拿着蜜饯回来的时候,安妘将空碗给了碧果,便将蜜饯吃了。
第二日早上和中午碧果端来药时,安妘如法炮制,药一口没喝,身上又烧了起来。
申时初刻,宋思来到了听萧馆复诊。
安妘靠坐在榻上,碧霞将纱帐放了下来,将安妘的手上盖上了绢子,宋思才坐下给安妘把脉。
宋思的手甫一放在安妘的腕子上,安妘的手便揪住了宋思的袖子。
透着纱帐,安妘那一双眼睛看着外面的宋思,拉着袖子的手也很用力。
宋思放在安妘腕上的手指一僵,轻叹道:“三姑娘的病迟迟不好,想来像是有些忧思过虑。”
安妘咳嗽了起来,将手收了回来,拿着绢子捂在嘴边:“我心里自然是有优思的,我只怕我病死了。”
宋思道:“我不是个庸医,还请三姑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