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漪依着安妘的话将衣裳取了出来,走到了安妘身侧:“奶奶平日里都穿碧色的衣裳,今儿怎么想换了呢?”
安妘对着镜子笑了笑,将瓶中的护肤品倒在脸上擦了擦:“碧色的穿腻了,要全部赏给茶韵穿,以后我换换样子,不好吗?”
心漪将话听在心里,只当安妘有意将茶韵扶上来,咬着嘴唇,手不由轻颤起来,一时站在原地竟呆了没有动作。
安妘擦好了脸,透过镜子看着心漪的表情,心中叹气:“你们若是也喜欢,可以分一分,那个茶韵看着是温和好说话的主,肯定不会拒绝你们的。”
心漪心中疼痛更甚:“奶奶赏的东西,岂能随意赠送呢?况且,也不是谁都有茶韵姑娘的好福气。”
安妘站了起来,将心漪手中的衣裳接了过来:“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既稳妥又有见识,将来就是去做当家主母也是使得的,何必要搅这一滩浑水呢?”
听着自己心事被主子说破,心漪顿时有些慌了,连忙摇头:“奶奶误会了,我,我就只是想伺候在您和哥儿的身边,我别无他想的,我也不奢求嫁人,哪怕能一辈子在这儿伺候你们,也心甘情愿的。”
安妘蹙眉:“你糊涂了,谁还能当一辈子的丫头?就是碧霜,我将来也是要给她找个好人家许出去的,做个陪房就好,哪里能让她一辈子伺候我呢?”
心漪咬了一下嘴唇,眼眶微红,声音也有些闷:“奶奶,我伺候您把衣裳穿了。”
安妘还想要说什么,却瞥见了心漪眼中噙着的泪,便也打消了念头——再这么说下去,弄得自己好像个恶人一样。
心漪伺候安妘穿好衣裳,梳好了头后,安妘喝了口茶就携着碧霜往梦安苑中去请安。
周夫人和三个儿媳与几个孙儿说完话后,单独留下了安妘。
如安妘所想,周夫人问起了那个茶韵的事。
周夫人缓缓道:“你是个受教的孩子,只是那隆和郡主送过来的的那丫头,我昨儿也让人帮我去相看了一下,据说长得一副狐狸样儿,那眼中多情,能将一个男人的魂儿都给勾了去,三哥儿本就不是个安生的人,要是再受这样的妾室蛊惑,这后宅肯定不宁。”
安妘听后,浅笑道:“婆母说的是,只是郡主给的人,我也不好亏待,只能是多劝着点,多盯着点了。”
周夫人颔首,又不放心的说道:“这样,就还是依我之前和你说的,等分了府,就将该当姨娘的人扶上去,既然这个茶韵不能推辞,那就将玲珑和心漪也扶上去,也好过一人独大,不是吗?”
安妘只点头微笑:“我这个人蠢笨,婆母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
周夫人叹气:“你平日里在宫里,那些娘娘们的手段比我高明多了,你也该学一两手,这后宅的人要是不安生,容易让人说爷们私德不修。再者,他一心若全在后宅的琐事上,这个家也就走不动了。”
安妘内心腹诽:那就不能将后宅的人全部谴走吗?这样岂不省事?
虽然如此想,但安妘却不能和周夫人说,只得乖顺的点了点头:“是,婆母。”
见安妘乖顺听话,周夫人又交代了自己说完的事,便让王妈妈将小厨房做好的豆腐皮鲜笋陷的包子拿了一叠,让送到安玉堂给安妘当早饭吃。
安妘出门前道了谢,方才回安玉堂中。
路上,碧霜担忧的看着安妘的脸色:“姑娘,太太和您说什么了?”
安妘叹了口气,心里愁烦的厉害,恰好正走到宋府的花园中,看着前面的小桥流水和花圃中正欲盛开的鲜花,摇摇头:“你陪我在这儿坐会儿吧。”
碧霜没再多问,只得和安妘坐到了池塘边上的假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