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月光银白,有些许照在前厅的地面上,合着鲜血形成一种诡异的色彩,令人生怖。
翌日,辰时初刻,先后脚的有人到鳒鲽院中来报,说是冯廉到了,还有公府那边来了安琮和康夫人。
本是冯廉先到,但奈何公府那边来了安妘的嫡母,便不得不先让冯廉候着。
宋悠在一旁听着,起身招呼身旁的小丫头伺候着自己穿上了外袍:“冯廉虽然不是朝堂上的贵人,但在江湖中行走,大家都是给几分薄面的,你先去见你二哥哥和嫡母,我去招待冯廉。”
安妘看着宋悠剩下的那半碗粳米奶子粥,蹙眉道:“喝完再去吧。”
看着安妘蹙眉的样子,宋悠微愣了一下:“安婉死了,你似乎也并不痛快。”
安妘抬眼看向了宋悠,想起昨夜心中的恍然,她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天,见到的是珏大奶奶,偏偏又听到之前的安妘和自己说的话:四妹妹害我,你要为我报仇。
如今,安婉死了,可身边的危机却没有解决。
可安婉死了,究竟是她一手推波助澜为着碧果的缘故,还是为了那句话的缘故呢?
安妘陷入一时的迷惘,定定的看着对方,不发一言。
宋悠知道她心中并非那么好受,只是不明其中深意,只俯身抱了抱她:“你笑笑好不好,过了明儿我就要去西北了,你要是不笑一下,我心里就要难过死了。”
安妘抬手,握住了宋悠抱着自己的手:“我现在不能笑。”
宋悠蹙眉:“为什么?”
她侧了侧头,嘴唇抿了一下:“马上要去见母亲和二哥哥了,这两个人一个人是为了公府的颜面,一个是为了自己的手足,我现在高高兴兴的去见他们,不是触他们霉头吗。”
宋悠的脸蹭了蹭她的脸颊:“好,那我回来的时候,你开开心心的,好不好?你若是开开心心的,我出去给你买千层蛋黄糕回来。”
安妘听到这哄孩子一样的口气,才真的笑了一下,缓缓站了起来,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嗯!”
宋悠颔首,拉着安妘一同从屋中走了出去。
而后,一个到了中厅,一个去了前厅。
安妘坐在中厅当中,看着外面清晨的阳光,看着小丫头们领着康夫人和安琮进到了屋中。
安琮身上穿着官服,想来是准备从这熙园当中·出去后直接去吏部衙门的架势,那他心中对安婉的死必然不会太过在意。
康夫人也并不十分在意,却在安妘走过去和她行礼时,满脸不耐的挥了一下绢子。
安妘却假装没看见似的,照常和她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