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折语言极尽煽动挑拨之能事的密折,便极快送到了盘龙山中,程胥展开念于燕瞻听,燕瞻听了果然大怒,
“燕韫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说着话,一手扫了御案上一应物品,咣啷啷落了一地,程胥躬身在那处却是眉头都没有挑一下,燕瞻胸口起伏半晌喘着粗气道,
“程胥代笔”
程胥忙研磨展纸,听燕瞻道,
“申斥蒲国公不遵祖宗家法,妄涉朝政”
程胥提笔疾书,
“责罚俸半年,太庙悔过三月”
待到程胥将圣旨写完,燕瞻阴沉着脸用了印,
“送回临安去”
程胥低头接过便要转身出去,
“慢着”
燕瞻猛然又将他叫住,坐在那处咬牙良久却是又招手让他回来了,
“拿来”
程胥又将手头的圣旨放回了御案之上,燕瞻端坐在那处,双眼紧盯在桌案之上,却是鼻息粗重,面容扭曲良久陡然出手左右一扯,那刚书写好的圣旨已是被他撕成了两半,
“官家”
燕瞻将手中的东西往程胥脸上一扔,
“滚出去”
程胥见状忙退了出去,到外头却是长长出了一口气,留下燕瞻在里头双目赤红,牙关紧咬,一双拳头捏得咕咕作响
燕韫淓燕韫淓
朕早知你狼子野心,多年前已是觊觎朕的大宝之位,如今一旦得势你便露出狐狸尾巴来
燕韫淓你休想休想插手朝政
朕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这一回若不是国库空虚朕又如何会让你猖狂
燕瞻长长吸了一口气,紧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狂怒,
只这一回,只这一回,待过了这一关,朕必要朕必要必要想个法子将你入罪抄家抄家
想到这处燕瞻却是猛然心里升起一团火热来,双眼猛然一亮,
若是抄家那那富可敌国的家产若是能尽入朕囊中,国库空虚之危岂不是应刃而解
越是想越是觉着那一团热自脚烧到了头,整个人热烘烘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心头却是跳如擂鼓一般
对呀对呀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是君,你是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的东西便都是朕的都是朕的
为何这么些年来朕从未想到这一处
燕韫淓啊燕韫淓这是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这么些年来燕瞻心头那些嫉妒怨恨终是被一纸奏折给点燃,负手起身在室内冷笑踱步,来回走动了几趟在窗前停了下来,窗外是盘龙山上一片莽原苍翠,山风狂舞,阴云密布,
“哼山雨欲来兮山雨欲来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