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起床，景腾佐换上以前的脏衣服，就尾随着赵尔硕往新建的钢筋棚走去，虽然今天不会有钢筋进场，但是需要加工的钢筋并不少。

正是因为第一次和赵尔硕聊天的时候，他说自己很了解钢筋，这景腾佐头脑一热就把赵尔硕分配到了钢筋班组，景腾佐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赵尔硕的年龄。其实，把他分配到其他班组，也不见得有多轻松！工地上的苦，又不是只有加工钢筋的人能体会到。

景腾佐戴起胶质手套，以前单纯的裤兜装块磁铁，用来吸铁屑，现在都懒的去弄，时间久了，装在裤兜会沉。看见赵尔硕撸起袖子又准备加把劲儿干活的时候，景腾佐拉住了他。

不管赵尔硕很了解钢筋，还是他的年龄摆在那里，来了工地，都是新人，那就得从最开始做起。就好像很多这经理，那老总，换了行业重新做起，那都是新人。以前的那些职位称呼和经验，提多了反而会被人误解。

赵尔硕看见景腾佐和其他农民工一样，穿得都是破破烂烂的衣服，衣服上除了被钢筋划开的口子和很多铁锈外，而且还有一股特别难闻的味道，那种味道是汗臭混合着铁锈，再混合着灰尘的味道。这也是赵尔硕第一次见景腾佐穿这么破烂的衣服。

“景工，你这是…”赵尔硕欲言又止，看着景腾佐说道。

“我来抬钢筋，你来加工。钢筋弯曲机和滚丝机会用吧？”景腾佐问道，“还有钢筋切断机？”

“这些我都会用。”赵尔硕放低自己的姿态，如实回答道。

“那就好，今天加工的钢筋是用来绑扎墩柱的，先按照要求截断，然后按照90°的角度弯曲四个角；截下来那些多余的料，再用套筒连接起来，达到足够的长度后，再弯曲四个角，大体呈‘正’方形。”景腾佐看着赵尔硕说道，接着又补了一句，“你头发长了，也该理发了。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寝室有推子，让二嘎子可以给你理。”

景腾佐刚说完话，赵尔硕就把安全帽带了起来，经

常听身边的农工民说起，不戴安全帽，被红狗子逮住了很麻烦。

景腾佐每次抬起钢筋时，都会“嗨”得一下屏住气，就像以前的劳动号子一样，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使尽力气干活儿。赵尔硕站在切断机前，三根一组地进行切断，把所有需要加工的钢筋都切断后；景腾佐又抬着钢筋往弯曲机上抬。剩余的料不够长度，还得先用滚丝机滚丝，滚过以后还得用套筒连接，之后再弯曲。

就这样景腾佐一上午都在忙碌着，大话都没说几句，听见最多的就是“嗨”那声，还有周围的机器加工声。林老板睡到大晌午才起床，去厕所的时候这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如同刚来工地时那样，一声不吭，埋头干活儿的景腾佐。

“怎么，还嫌活儿不多吗？”林老板问道，“小卖部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