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愣着干啥,把月票拿过来看看呐。”
军士此时的声线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只是被他掩藏得极好,旁人也不会在意。
少年往自己怀里摸出了月票,递到军士手中,而后扭头冲着白芜冰与桃夭笑了笑。
“假的。”
军士随意扫了一眼,就将月票丢回给了陈心隐,
“假的?”
少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不可置信地抓起月票来,在火光下仔细地查看着其中自己的亲笔签名与城防司的那枚鲜红大印章…并未遭人掉包…
“呵,军爷,劳驾你再看得仔细些,上边鲜红的大印哩,如何可能是假的呢?”
少年陪着笑,再次将月票平整铺在了桌面上。
“哈,我在这边当了数十年的守城官,你莫不是怀疑我的眼力,连这月票真假也看不出来?”
谁知那军士一反常态,看也不看月票,只是抬起手掌来,运足气力,重重往桌面上一拍,疼得龇牙咧嘴,
“嘶…我是谅你三人初犯,不愿断送了你们前程,才格外网开一面,在这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你们伪造月票一事…呵,哪想到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倒是怀疑起我的眼光来了…”
军士直说得唾沫横飞,上下点指,倒似一副当真受了诸多委屈的模样,还高声朝着少年身后一尾长蛇般的队伍喊去:
“诸位乡亲,都快来给我李长河做个证、评个理呀,有外乡人拿个假月票,欺压到咱青州城军民头上来了…”
陈心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位“仿佛受了诺大委屈”的李长河,一时间面容僵硬,往日的伶俐劲儿不知去了何处,木讷讷不知该如何才好。
当真是应了那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往日在山上山下,雄辩滔滔,好歹遇到的也是如玄真老头儿这一类的“雅人”,虽说诡辩是有,只是想来都是演绎舌绽莲花的技法,从言语之上压倒对手,从没有这般“暴力”的无理撒泼行径…
“嗬,李军爷的为人,那是没得说的,老汉私下猜测,必定不会徇私枉法。”
“为人如何,小老儿不太晓得,只是有传言李军爷年轻时曾任聚宝阁的掌眼,那份眼力,自是不差的。”
“哪里有外乡人敢在青州城撒野?出来与我龙威镖局首席镖师走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