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继续道:“后来,我们负责守卫一个重要的交通要道,正好遇到支那军反攻,趁着夜色的掩护,加上他们对于地形的熟悉,支那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我们的阵地前沿。
等到我们的哨兵发现他们时,支那军的前锋都已经迫近到了二十米。
当时我就跟你现在的心情差不多,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究竟是怎么瞒过哨兵的监视,偷偷潜伏过来的,那个支那部队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像是从天而将,打的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神出鬼没的行军方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我噩梦的根源,支配着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让我感到无尽的恐慌与彷徨。”
“再后来,支那军很快就冲到了我们的阵地前,阵地防御就成了白刃战,一个身材高大的支那兵
端着刺刀就向我扑了过来。当时我紧张极了,本身就在恐惧当中,再加上对方凶猛的架势,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我举枪就打,但是却打偏了。你能相信吗,小泉桑,这么近的距离,我竟然打偏了!”
小泉五郎愕然说道:“这么近都能打偏?”
“你不信?我也不相信。”田中嘿然道:“可那就是事实,我的确没有打中那个支那兵,可是那个支那兵却一步到了我的面前,手中的刺刀一下捅穿了我的身体,在我的肩膀上永远留下了一个窟窿。”
一边说,田中一边解开了身上的棉军装,露出左肩上一个触目惊心的刀疤。
小泉五郎凑上前去,头皮一阵发麻,他无法想象田中当时忍受了多大的痛苦,那至今还凹陷进去的一块皮肤,显然是田中肩膀上有一大块肉被对方搅碎了,无法复原。
给小泉五郎看过刀疤,田中又合上军装,说道:“就差一点点,支那兵的这一刀没能刺中我的心脏,要不然,我坟前的荒草都不知有多高了,再不能
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军曹长,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小泉五郎冲田中笑笑,又说道:“可这次咱们围捕的这个支那兵好像不一样,他…”
“小泉桑,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支那兵!”
田中嘿嘿一笑,打断了小泉五郎,接着说道:“知道我最后为什么活下来了么?刚开始那个支那兵在捅穿了我的肩膀后,面目狰狞,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的瞪着我,我曾一度认为我已经死定了。
但在某一瞬间,我却发现自己反而不再畏惧死亡,武士道精神在我的心中好像沉寂后又出生的太阳一般冉冉升起,肩膀上的剧痛不但没有令我恍惚,反而成了我动力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