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是“早起的人儿被虫吃”!我皱着眉头,厌恶地挥着袖子驱赶向我扑来的小蠓虫。
李燕燕,算你狠!为了看这些破花,居然出卖朋友——感情你“盛情邀请”我的目的居然是用我金吾卫的大红制服吸引虫子,牺牲老娘、保你周全!
好家伙,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咒你个乐极生悲!结果,我佛又听见了,他于我们的前方设下了一道陷阱。
“呦~娘娘您看,这不是金翎公主吗!”
一个梳着丫鬟头的女子,口气却像个主子,而她真正的主子却没说半个字,只是满目鄙弃地看着李燕燕
,脸上明显写着“你煞了我的风景”七个字。
只见李燕燕面上笑容顿时凝住,稍有怯意地向后退了半步,她别开头,将目光投向别处。
我将她这些举动看在眼里,知道眼前这华装艳抹的人来历不小,能叫嚣张于宫廷内外的李燕燕同学如此敬畏,想必是地位定是凌驾于她之上的。于是我单膝点地、屈身拜跪,口呼:“太后娘娘万福!”
刚呼完,那贵妇人便“哦吼吼”地乐了,乐得相当没形象,直到她身边的小丫头满面黑线地暗地里拉了拉她的衣服,她才以袖掩口清了清嗓子回复了端庄的贵妇姿态,然后她装腔做调地说:“你起来吧。你这四个字喊得我自在,只可惜,本娘娘还不敢高攀那个位置。不过呢......”
“嚓,你不早说啊!你娘的臭三八!”我小声骂道
,并迅速起身。
那个娘娘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她那个尖嘴猴腮的小丫鬟倒是耳朵尖:“你居然粗口!还是骂的我们家靖妃!”我反驳:“没有,你听错了。”她跳脚吼道:“明明就有!你个新来的居然敢狡辩!”我继续不紧不慢地驳回:“那是你的幻觉,我说的明明是‘喳,时候不早了,娘娘用膳吧’。如果你偏要按你那么说,真正大不敬的人到底该是谁呢?”
我拍了拍制服上的灰尘,用余光扫到那丫鬟的脸色——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黑不溜秋、绿了吧唧、紫不隆冬!很好,貌似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小汐,我们走。”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燕燕突然叫了我的名字并拉着我的手就向前走。
待我们与那靖妃擦肩而过时,只听那娘娘高声嘲讽
道:“一个被皇上抛弃的女人所生下来的野种,居然还好意思在宫里猖狂!真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你留居在枫栾殿,还封你做‘金翎公主’。哼,贱种!”
当我将写着“莫名其妙”的目光投向她时,只见她的神情并不是敬畏,而是深深的厌恶。
不知疾步走了多久,燕燕拉着我停在了宫里最冷清的一处。空荡荡的院子里,唯一的一栋建筑虽然奢华,但从满园的长草可见,这是个没有人气的弃殿。我知道,这就是“冷宫”。
“以前,这里不是这个样子的。”燕燕目光涣散地望着那座冷宫,她像是在对我说着,又像在自言自语:“以前娘亲在这里的时候,虽然没有人来,但是,每到这个季节,都会有好多好看的蝴蝶绕着我娘种的花飞舞。那时,娘亲她总会带着我起舞,跳啊,跳啊
,衣袂就像蝴蝶的双翅一般,轻盈、妖娆。看着跳舞的娘亲,小时的我总是哭着叫她不要跳了,因为,她就好像是那些蝴蝶一般,随时都会飞走离开我一样。很害怕,所以总是哭......”
燕燕推开院子外的铁栏门,走进院子里。她站在院子的中间,笑着看驻足在门外的我,然后抬起雪白的素锦宽袖缓缓舞起。白色的袖袂飘摇在空中,随着燕燕的舞动而旋转、盘升。真的好似一只轻盈的纯白色蝶,轻盈得快要飞走不见。
与燕燕分别后的夜晚,我独自一人秉烛再次踏进那个弃殿。我不忍心称之为“冷宫”,毕竟曾经这里有着一段很温暖的回忆。
弃殿是空的,灰尘掩盖了那个如蝶般的美丽女人所生活过的痕迹。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他们淡忘了曾经住在这里的美丽妃子,他们淡忘了曾经这
里盛开的美丽花卉。正堂之上,赫然写着:“美丽,在这皇宫内只是权贵的陪衬。权贵可以坐拥美丽,亦可以将其摧毁。”
我轻叹口气,有意摇头抛开想起的那个人,并自嘲地一笑说:“我不美的,所以,连摧毁的价值都没有。”
“连摧毁的价值都没有吗......”御书房内,李觖尘的目光越过前来汇报杨小汐一天状况的侍卫,口中喃喃说道。
小汐啊,你不懂我的用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