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摇摇头:“不,他不是那种人。”
逸儿扬扬眉:“啊哈?”
帅望沉默了。
逸儿推他,他终于道:“我在想,他有些态度不对。你记得吗?我说他师父把他当工具时,他怎么回答的?”
白逸儿半张着嘴,想了半天:“靠,不记得了。”
帅望笑:“他说,那么想就更难过了。他不否认!如果你去对我师父说这句话,他的回答一定是,胡说!甚至,如果你对我父亲这么说,他会承认吗?”摇头,不,韦行会承认他师父是个混蛋,绝对不承认他师父把他当工具,不,你不会这样说一个愿意为你的骄傲陪你涉险的人,更不可能这样评价一个曾在你年幼时整夜守候你的伤病的人。
白逸儿崇拜地看着韦帅望:“啊哈!”意思是我没听懂。
帅望扬扬眉,微微难过:“如果有人对我这么说——你可以说韦行是个王八蛋,但他对我……”他捏碎他的手腕,然后后悔“如果你要杀我,我也能理解”那是对工具的态度?当然不。每个人心里都一杆秤,如果你真心待他,他总会知道,黑狼承受的,不是一个严厉甚至严酷的师父,而是一个冷血的屠夫,他养了一群羔羊,要吸血食肉,不过,其中有一头是狼。帅望点点头:“当我说这是事实时,他回答,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明白吗?他的意思是,他师父对他们不好,是事实,他对他师父没有任何感恩之情,也是事实,只不过,他无法改变,不是不想改变。他害怕,或者……”
沉默良久:“他不能把黑英留下。”
帅望点点头:“真糟!他被他师父扔出来了,他有理由走掉,他师弟没有。你不能什么原因都没有就对你师父说再见。对于黑狼来说,身受重伤却不得救治,算是充分理由了,但不等于他能理直气壮地带走他的师弟。”搔头,叹气:“我们也不能。”
帅望叹气,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也只得做这种选择,继续合作,寻找机会。
帅望叹口气:“逸儿,这个忙,我们帮得太大了。”
逸儿瞪着眼睛:“你在说什么?我们是打道回府还是去再偷一个冷玉的弟子出来?”
帅望沉默一会儿:“如果这样看着他回去,不如当初不救他,让他解脱。”
可是,带这样一个人回冷家,会不会给师父带来麻烦?
黑狼会是一个忠于师门的人吗?即使感情上不是,他却有非忠于师门不可的理由。他要活下去,冷家不能给他提供足够的保护,甚至可能使他处于双重危险中。他有兄弟在冷玉手中,他需要在陌生人与自己兄弟的生命中选择,他会选择哪个?
韦帅望叹气,不能奢求别人做出不合情理的抉择,黑狼不会为黑龙复仇,但是,会为黑英杀人。那孩子在他重伤时,跑到敌人门前哀求人家救他。
帅望坐在那儿发呆,逸儿推他:“喂。”
帅望道:“你去陪那小子一会儿,我要想点事。”
逸儿因着对韦帅望的智力的一向崇拜,很欣然地把思考这件事交给小师弟处理,自己继续了无牵挂地跑开了。
帅望低头沉默。
前思后想,左右为难。
我还真同冷玉的弟子儿子有缘份啊……
长叹一声。
岂有豪情似旧时。
不管了,我就是多管闲事了,我喜欢这个狠狠的狼小子。
不管是这小子在校场上承认,是我输了,还是这小子拒绝我的路费,还是他对逸儿的,你要杀我,我不还手。
我喜欢这小子。
韦帅望叹着气走回他们在寺院的房间,看到白逸儿正在喂黑狼水果。
切成块的水果,黑狼很窘迫,手指一张一张,看起来很希望能自己拿着盘子勺子,白逸儿笑着晃着手里的勺子:“张嘴张嘴,小心鼻孔。我要喂了,要喂了,不张嘴就是鼻孔了……”
帅望笑了:“手感如何?”
白逸儿:“嗯?”一声,意思是你说什么?
帅望笑,小声:“欺负起来还顺手吗?”
一勺子水果都拍在韦帅望鼻子上,韦帅望怒骂:“我靠!老子可以张嘴的!”
黑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