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寰宇适才没有仔细打量,如今一看,便猜到这两个人大概就是那蛮牛口中所叫喊道的胜家兄弟了。
而此时,那蛮牛仍站在桌前,这里的店伙计似乎对这
几人非常熟悉,只见一名店伙计从柜台处搬来了一个大圆木墩。这个木墩比店中的椅子要大上一倍,想来是掌柜的怕这蛮牛把椅子坐坏,才特地为他准备的。
杨寰宇看着正觉得有趣,回转头来看癫僧时,只见癫僧脸上布满惊疑和忧虑之色,他不明所以,正想问癫僧。
只见癫僧以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侧,杨寰宇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解,但他还是移到癫僧旁边坐下。
此时,客栈中的其他客人似乎因为这蛮牛的到来而早已安静了下来,杨寰宇也感到有点不太舒服,因为此时整个客栈的氛围与刚才完全相反,适才的吵闹就这样一下子消失了。
其实,杨寰宇当然不知道,这四人是这小镇上有名的地痞恶棍,特别是那猴七和蛮牛,这两人一个动口一个动手,堪称天作之合,只要那猴七看不顺眼的人,开个口,那蛮牛准把那人揍个半死。
原本他们一伙人有六个的,只因那叫胡吹的和外号叫三只手的刚才那蛮牛已说了,这两人去了丹阳山。
等那蛮牛坐下后,那脸庞瘦削的中年汉子不耐的哼了一声,瘦削的脸上升起一股阴鸷的寒意。
只听那脸上有黑痣的中年人说道:“蛮牛,我们三人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你快把探听到的消息告诉
我们吧!”
那蛮牛和猴七似乎对这中年人极为恭敬,只听那蛮牛一连“是”了几声,道:“胜大哥,你不知道,现在那丹阳寺可热闹啦,前后有十余批武林中的各路豪杰到了丹阳山下。听说那多年不现身江湖的青海一枭都出动了,他的弟子毒龙金元前几日还与天龙帮大打出手,天龙帮还死伤了十余帮众。而且那毒龙金元还扬言,要丹阳寺十日内交出《达摩洗髓真经》,否则他便带人杀入丹阳寺,到时候见秃驴就杀。那金元走后不久,便有一批不明来历的黑衣人明目张胆的冲上山,不仅杀了守门的和尚,还烧了丹阳寺的一处别院。”
他说到这,拿起身前的茶杯,猛喝了一口茶水,才又说道:“本来我看来了那么多武林豪杰,就想这哪还有我们兄弟捡便宜的份,我就劝二胡子和三只手说还是退到山下隐蔽的地方伺机拣点便宜就好。不想他们两人看见那群黑衣人不要命的往山上闯,他们也就跟了去,我又不敢去,怕去了没人回来给胜大哥报信。没办法,只好在那里等了一天一夜,可是这两个家伙就像是拿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去无回。又等了半天,仍不见人影,我这才一个人溜了回来。”
他说着,神色突然变得惊恐起来,似乎看到什么恐怖
的物事一样,只见他心口微喘,说道:“后来我刚到山下不到十里的地方,就见到许多武林人物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树林里,那时我就猜到二胡子和三只手准活不成的了,便一个人在树林里绕了大半个圈才敢出得树林,幸亏没遇上那些不知道哪路的煞神。”
他如今将话说出来时,似乎仍心有余悸,只见他顿了一下又道:“胜大哥,你看我们还要不要去趟这趟浑水,毕竟那《达摩洗髓真经》不是人人能得…”
他刚说到这便被那胜大哥干咳几声截住,那胜大哥环顾了一下四周才道:“胡吹和三只手两个人的贱命我们不必多操心,这两个崽子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掉的。不过,这一场大热闹我们却不能错过。”他说着向身边那瘦削汉子问道:“二弟,你看呢?”
那瘦削中年人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大感兴趣,但是似乎对那胡吹的生死很在意,只听他冷冷的说道:“我没什么意见,反正胡吹那小子死活对我都有好处。不过,没准去了还能把胡吹的尸体弄回去,也好让他家里的骚娘们死心。”
他刚一说完,那猴七连忙接道:“胜二哥放心就是,如若胡吹真的翘了辩子,他家那娘们除了依靠胜二哥外,她还能依靠谁呀?所以,她最终还是逃不过胜二哥的手心
的。”说着还向那胜二哥挤了一下眼。
那胜二哥听了他这话,阴冷的脸上竟也泛起一丝难得的笑意。
只听那猴七又向蛮牛问道:“蛮牛,你快说,现在离那毒龙金元的限期还有多久,我们好早做打算,早点赶去免得错过了热闹,可别扫了两位大哥的兴致。”
那蛮牛咕噜灌了一大碗酒,又往嘴里塞了几口菜,才模糊说道:“从这里到丹阳山的行程大概有四日,快马也得两天,如今距那金元的限期还有五天,我们还是先休息一天再去不迟。”
猴七看胜大哥只微微点了一下头,而胜二哥却没有任何表示,心里微一盘算,说道:“如此就好,那我去准备好房间,蛮牛你先吃饱饭再说。”说完起身向胜大哥胜二哥行了一礼,向后堂走去。
自从那“巨灵神”蛮牛进来,杨寰宇便一直看向这四人,此时,他见那猴七走了,才转过头来,本待向癫僧问那什么《达摩洗髓真经》是何物。
可是,他刚转过头来,便硬生生把要问的话憋了回去。但见癫僧的脸上充满焦虑,而且还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那猴七的离开他竟然毫无所觉。
杨寰宇用肘弯撞了他一下,癫僧才如梦初醒般精神一
振。只见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扔到桌子上,便拉着杨寰宇奔回到他们的房间。
一进到房间,癫僧便急急向杨寰宇道:“贤侄,看来明天愚师伯是不能随你上山的了。适才那几人所说的丹阳寺是我少林支派,丹阳寺的祖师与枯禅师叔祖本是同辈,也是愚师伯的师叔祖,而如今的丹阳寺主持方丈正是愚师伯的师叔了缘。”
他似乎因为过于着急,说话开始有点喘气,只见他咽了一口气,又道:“虽然愚师伯已不再是少林弟子,但是人又岂能忘本,少林与我有教养授艺之恩,无论少林如何待我,愚师伯始终不能舍少林不顾。更何况事关丹阳寺的生死存亡,还有一旦《达摩洗髓真经》落入奸邪之手,以后的江湖恐怕要永无宁日了。”
杨寰宇本来想问清楚《达摩洗髓真经》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这般重要,引得那么多人去抢夺,连一些无赖混混都敢觊觎。
可是,他还没有开口,癫僧又急忙说道:“丹阳寺中虽然有了缘师叔坐镇,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事有缓急,愚师伯立刻赶往丹阳寺,希望他们还没给丹阳寺酿成大灾难。”
也不等杨寰宇答应,只留下一些碎银和应用之物,就
急匆匆的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