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绣凤一提到分筋错骨手,小静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小脸惊得煞白。天赐也暗自吃惊。分筋错骨手的滋味他曾听孙老头说过,不想今天就要让他尝到了。究竟是说个谎骗过去,还是就这样硬挺下去,一时拿不定主意。何绣凤怒道:“你真的不说吗?很好!”抓起天赐的手臂就要用刑。
忽听竹林中有人大喝道:“呔!好你何绣凤,又要欺负我老人家的徒弟。气煞我也!我要打断你的狐狸腿,为宝贝徒儿出气。”
何绣凤大惊失色。好似老鼠见了猫,二话不说,一跃而起,挽住小静的手臂,一阵风似地逃走了。小静奔跑中不住回头张望,目光中尽是依依之意。天赐大喜过望,叫道:“师父,您老人家来了!”竹林中应声踱出一个人。天赐看清那人的相貌,鼻子几乎气歪,满腔兴奋化为乌有。
从竹林中出来的那人矮小黑瘦,穿一袭破烂不堪的灰布僧袍,居然是自称百晓奇僧的老和尚宏元。只见他满脸堆笑,神情得意。脚下踱着方步,口中说道:“没想到老醉鬼的名号如此管用。老僧算是学会了一招,以后不妨时常拿来用用。救人自救,必有奇效。”
天赐又急又怒,叫道:“原来是你这骗吃骗喝的
贼秃驴。你再敢胡言乱言,拿家师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我…”忽然想起现在受制于人,奈何不得这老和尚。老和尚要整治他却轻而易举。我要将你如如何如何云云便说不出口。
宏元僧收起脸上的嘻笑之态,合十当胸,正容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老僧虽秃,却不是驴。施主谦谦君子,不该出口伤人。”天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我一时口不择言,大师勿怪。不过,大师似乎也有不是之处。半年前骗我财物,挑唆我与人争斗,这些都可以不再计较。可是大师不该冒充家师名号,更不该企图时常拿来用用。”
宏元僧笑道:“老僧当年的名号比令师响亮多了。若不是为了救你,老僧才不屑于冒充。你以为老醉鬼听上去很受用吗?嘻嘻!老僧昨夜眼福不浅,看到一出老鼠戏猫的好戏。一时心痒难搔,忍不住也来玩耍玩耍。果然十分有趣。”天赐奇道:“什么老鼠戏猫?我只听说过猫戏老鼠,哪里会有什么老鼠戏猫。”宏元僧笑道:“有,有!你现在不懂,我一说你就明白了。你那老醉鬼师父就是一头笨猫。何绣凤那妖妇就是一只小老鼠。昨夜小老鼠一不小心撞上了笨猫。可是那笨猫实在笨得不能再笨,让那小老鼠玩弄于掌股之间。一番花言巧语,老笨猫居然将
小老鼠放走了。老笨猫放走小老鼠不要紧。老笨猫的徒弟小笨猫可就遭殃了。”
天赐大喜,也不介意被宏元僧讥为小笨猫。说道:“我师父来了?他老人家现在何处?大师,快带我去见他。”宏元僧脸色一板,秃头摇得象波浪鼓。说道:“不行,不行!不能将你送给老醉鬼。老醉鬼那几手鬼画符的武功,不登大雅之堂,只能误人子弟。小施主,要学功夫应该向老僧学。快快拜老僧为师。老僧传你衣钵,教你打坐念经,成仙成佛。”
天赐又气又急,叫道:“老和尚胡说八道。家师如何误人子弟?倒是你这贼和尚,只会坑蒙拐骗,有什么真功夫可以传我?而且我尚有许多大事未了,不能落发出家。快放了我。”
宏元僧笑道:“小施主,这可由不得你。半年前第一次见你,就知是个资质绝佳的好徒弟。老僧走遍天下整整寻找了二十年,今日方找到一个合意的。哈哈!我要将你带回山中,为你剃度,收你为衣钵传人。老僧偌大年纪,也该有个传人了。小施主,好好跟着老僧修炼,包你将来成为有道高僧。这可是天赐良机,不可错过。你取名天赐,正是此意。”说罢将天赐扛在肩上,叫声:“走也!”大步流星向南行去。别看这老和尚瘦小枯干,扛着沉
重的天赐竟似轻若无物。
天赐急得破口大骂。老和尚听得不耐烦,笑道:“小施主,安静一会儿吧!”出指点了天赐的昏穴。天赐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