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间姑嫂二人行到竹园门外。今日轮值的是两名蓝衣剑士,挡不住炎炎夏日,噪噪蝉鸣,斜倚在门侧,昏昏欲睡。忽然被这阵马蹄声惊醒,见是两名美貌女子,两个蓝衣剑士精神大振。争先恐后上前道:“两位女侠有何贵干?”
少妇浅浅一笑,说道:“我们要找贵盟的李天赐李公子。烦请两位英雄进去通禀一声。”
两名蓝衣剑士被这一声“两位英雄”叫得骨头都酥了,争着献殷勤。这个说:“女侠,不巧得很。”那个道:“李少侠早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这个又说:“他是被一名老道士带走的。”那个又道:“老道士武功奇高,咱们只看见他拉着李少侠,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到何处去了咱们可不知道。”
少妇越听越糊涂,不禁一皱眉,说道:“李少侠既然不在,就请二位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我要向他打听李少侠的去向。”
两名蓝衣剑士齐声道:“咱们龙首不在。”这个道:“龙首不在,大公子却在,向他打听也行。”那个道:“你去把大公子请出来。”这个道:“还是你去。”那个道:“不用吵,咱们两个一起去。”两人飞也似奔入园中去请司马玉麒,却将守门的职责丢在脑后。
这姑嫂二人正是天赐的妻子兰若与妹妹小慧。小慧随玉罗刹习艺一年有余,小有成就。兰若带她千里寻夫,不想竟然扑空,心中惆怅酸楚,不问可知。当着两名蓝衣剑士她不好表露出来。这两人一走她再也忍不住,一双澄澄秋水蕴满热泪。小慧轻轻靠上来,握着兰若冰凉的玉
手,哽咽无语,眼圈也红了。
司马玉麒听两名蓝衣剑士报称,有两个美貌女子找他,二话没说,兴冲冲跑到园门外。一见到二女,他口水几乎流出来。心想:“我的老天!世上居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这个小姑娘已经不俗,这小媳妇更为出色。本公子玩过上百个女人,却没一个比得上她一分半分。”在美貌女子面前,可要好好表现一下。他潇洒地施了一礼,说道:“两位女侠召唤小可,不知有何吩咐?”
兰若道:“我们是来寻找贵盟的李公子。听说他被一个老道士带走了,请问这位英雄,可知他们的去处?那位道长又是何人?”
司马玉麒目光在二女的脸上溜来溜去,心中暗自嘀咕。试探道:“两位女侠是李公子的什么人?找他何事?”兰若道:“小女子是李公子的结发之妻,这位姑娘是他的嫡亲妹妹。”司马玉麒心想:“李天赐这小子真他娘的有福气,讨了一个漂亮老婆。嘿嘿!该着本公子走运,这两个小妞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能轻易放过。”龌龊主意打定,不禁有些心痒难搔。笑道:“原来是弟妹,咱们也不算是外人。弟妹请在园中小住数日,李贤弟不日即可归
来。”
小慧对这个油头粉面,笑不由衷的司马玉麒没有一丝好感。见他眼珠贼溜溜乱转,更增加了几分厌憎。不等兰若答话,抢着道:“李贤弟也是你能叫的吗?我大哥究竟去了何处,你为什么不肯明说?看你这付德性就知不是好人,你的话我一万个不信。”
兰若歉然一笑,说道:“小孩子的几句气话,请不要放在心上。您既然是拙夫的朋友,能告诉我他的去向吗?”
司马玉麒的三魂六魄被这一笑勾去老大半,说话颠三倒四:“弟妹你…,李贤弟他…,这个,我也不知李贤弟的去向。他也许…,他被一名老道士带走了,那老道士就是大名鼎鼎的疯僧狂道中的疯僧,不,是狂道人。”
兰若好生不乐,心想:“此人缠杂不清,一会说天赐哥不日即可归来,一会又说不知他的去向,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说道:“不论您是否知道拙夫的去向,他回来时请转告一声,就说他的妻妹来过了,要他到镇江城里去找我们。小妹,咱们走。”挽起小慧,两人牵马下山。
忽听一声娇呼:“等一等!”一道红影冲出园门,拦住兰若小慧。是司马玉雁,脸上的表情极不友善。问道:“你说你是李大哥的妻子,有何凭据?”兰若一看她的表情,一听他的语气,就猜出了大概。心想:“这一定又是天赐哥欠下的风流债,真是气死人!”淡淡一笑,说道:“你又是拙夫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向我要凭据?”
司马玉雁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妒火中烧,就要伸手拔剑。司马玉麒急忙上前拦住,喝道:“玉雁,不许无礼!”转回身又换上一付笑脸,说道:“弟妹请留步。客人登门,连杯茶水也不喝就走,岂不是让人笑话咱武林盟不知礼数。”
兰若见他横身拦路,两侧又有七八名黄衣蓝衣佩剑武士围拢上来,心知他不怀好意。明眸寒光陡现,冷笑道:“武林盟以刀剑待客,软请不行便要强留,当真令人大开眼界。阁下自称是拙夫的朋友,当知他的妻子是何许人,岂容尔等相欺!”
司马玉麒大笑道:“让弟妹说中了,咱们正是要强行留客。尊夫勾结外敌,阴谋不利于本盟,事败后畏罪潜逃,咱们正好拿你二人顶罪。这都是尊夫惹下的麻烦,
可不是咱武林盟不讲道义。”
兰若手按剑柄,昂然前行。冷冷道:“很好!我已经有一年未与人动手,今天正好拿你这狗头试剑。”司马玉麒被她的威势所慑,不自禁后退了两步。司马玉雁却已经按捺不住,拔剑出鞘,叫道:“大哥,让我来对付这泼妇!”和身扑上,长剑直刺兰若前胸,又狠又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