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青山归去好青山曾有几人归1
司马玉麒害死父亲兄弟,逼走妹妹,夺得武林盟大位,着实得意了几天。可是龙首的宝座尚未坐热,各路官军便纷纷出动,急报如雪片般飞来。官军细作潜入江南各地,散布流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马玉麒弑父之事终于不胫而走,卷起轩然大波,武林盟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官军在洪泽湖操练水军多日,战船齐备,瓜州一取便顺卫河直放大江,大江天险化为乌有。瓜州对岸就是镇江,官军朝发夕至。鏖战竟日,镇江守将郝大鹏骆邦正抵挡不住,弃城而逃。西路王致远出彭蠡口,水陆并进,顺江而下,势如破竹。东西两路同时告急,司马玉麒左支右绌,焦头烂额。
此时司马玉麒身边可用之将只剩下曹国梁龙在渊两人。派出曹国梁西去拦截王致远,却不放心将兵权交给龙在渊。东路无人防守,没奈何只得亲自统军出征。这司马玉麒是个花花公子,不通用兵之道,盟众心有所疑,不肯用命,才一交战便大败而回,逃入南京城闭门不出。
司马玉雁等人也随官军南下,打着为父报仇,除盟中叛逆的旗号,挥军所至,降者如云,江南州县大半归附,南京变成了一座孤城。曹国梁得知南京告急,不敢恋战,弃了当面的王致远,急如星火,奔回南京。王致远随后追杀,直抵南京城下。各路大军接踵而至,将南京城围得水泄不通。
南京城池坚固,城中有守军数万,强攻不易得手。官军并不着急,围困多日,神机营大队人马陆续抵达。官军方开始大举攻城,架起百余尊大炮向城墙轰击。烈火浓烟之中,城墙一段段坍塌,夷为平地。官军欢声如雷,守军魂飞胆丧。
城中的司马玉雁耳闻隆隆炮声,惊得面如土色,扯住曹国梁不肯放松,哭丧着脸道:“舅舅,你快想个办法呀!城池一破,咱们就全完了。”曹国梁懊恼无及,心想:“这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枉费我一番心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实在看不下司马玉麒这付嘴脸,怒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摔脱他的手,大步流星出门去了。
有曹国梁前去御敌,司马玉麒略略放心,脸色好转了许多。起来绕室踱步,在一张条幅前停下来。回顾四下无人,司马玉麒卷起条幅,在墙壁上一按,一道暗门缓缓打开。原来条幅后有一个一尺见方的暗格,里面藏满了五光十色的珠宝玉器。司马玉麒脱下长衫铺在案上,将珍宝一件件捡出,放入长衫。
正在这时,龙在渊象一只狸猫无声无息溜入室内,邪笑道:“龙首好兴致,生死关头,尚有心情玩赏藏珍。”司马玉麒大惊失色,仿佛小贼撞上了屋主,慌忙卷起长衫,关上暗格。神色极不自然,强笑道:“龙兄不去御敌,来此做甚?”
龙在渊道:“属下特来保护龙首。”司马玉麒道:“多谢龙兄厚爱。小弟自忖尚能自卫,龙兄还是前去御敌为上。”龙在渊道:“龙首千金之躯,关乎武林盟存亡,岂容轻视。御敌事小,龙首安危事大,还是保护龙首为上。”司马玉麒忙
道;“不!不!小弟生死无足轻重,还是御敌为上。”龙在渊道:“龙某手中无兵无将,拿什么御敌?”司马玉麒道:“我给你兵,给你将,要多少给多少。郝大鹏!骆邦正!他娘得,这两个混蛋死到哪里去了?”
龙在渊冷笑道:“你能给我多少兵将?只怕一兵一卒也拿不出来。司马玉麒,你早知道城池将破,打主意脚底板抹油,却支使龙某出去送死,未免不太仗义吧?”司马玉麒怒道:“大胆龙在渊,竟敢对本座口出不逊,要造反不成?”龙在渊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摆什么臭架子。咱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谁也别想耍什么心眼。他奶奶的,这是什么声音?官军杀进来了!”
只听远处隆隆炮声渐渐稀落,代之而起的是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杀声由远及近,仿佛已经到了室外。郝大鹏骆邦正两人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面目焦黑,衣甲尽焚,一个身上挂彩,鲜血淋漓。郝大鹏气急败坏地叫道:“龙首,大事不好了!曹长老中炮身亡,官军杀入城中,抵挡不住,咱们全完了。”司马玉麒骇然色变,长衫脱手坠落,珍玩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