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婆子嗤一声笑道:“说这老货傻还真傻,汗巾子都不识得了,这可不是那夏寡妇的,是咱们爷腰上系的那条,若旁的还认不得,这条汗巾子却亲眼见奶奶绣的,后爷得了去,跟个宝贝似的日日系腰上的。”
另个婆子道:“依着说,咱们爷腰上系的汗巾子,怎跑到夏家那寡妇手里去了。”“嘿嘿!这还不明白吗,昨儿爷可被那个孙大勾着去夏家吃了半日酒,家来的时候都吃醉了,那寡妇若着意勾引,男哪有不沾腥的,不定干事的时候,就把汗巾子遗落那寡妇手里了,也未可知,行了,别尽顾着说话了,赶紧送去,吴妈妈那里吩咐了,莫让奶奶知道此事,谁说露了嘴,仔细爷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两说话声渐行渐远,待听不着了,宛娘从山石洞子里出来,望了望那边书房院,想到两个婆子的话,刚头书房里的光景,又一阵恶心上来,捂着胸口强自压住,这个地儿还甚可留恋的,既得机会,离了这腌攒之地吧!
扭身进了灶房院儿,多事儿杂,也无看顾于她,宛娘从那个临街的角门溜了出去,瞧了瞧两边街巷,虽无,却要怎生出的城去,用脚走,恐还未到城门,便被梅鹤鸣捉了回来。
忽见那边墙下停着一辆拉水的牛车,梅鹤鸣这颇讲究饮食,吃不惯宅子里的井水,每日让从郊外的山上拉泉水过来,作泡茶汤食之用。
这会儿车把式不定去吃饭还是净手去了,不车旁,宛娘心里转了转,快步过去,上了车,掀开上头大木桶一瞧,果然都是空的,忽听那边仿似有脚步声,急忙撑起木桶边沿钻了进去……
67章
也合该着宛娘的运气好,刚吃了晌午饭,她待的那间屋子门窗阖的严实,都以为她里头歇午觉呢,谁理会她早跑了。
宛娘跟着水车晃晃荡荡出了城,闷水桶里,估摸着差不多该出了城,刚头听见车把式跟守城门的兵士打招呼来着。
车把式显是今儿得了赏钱,或还吃了酒,美滋滋的哼了一路小曲,宛娘心下琢磨,虽出了城,总木桶里躲着也不是事儿,回头被车把式发现,岂不功亏一篑,倘若再被抓回去的话,她真不敢想,梅鹤鸣会怎么对付她。
宛娘想着心里都怕,忽的车子颠簸一下,仿似停了下来,宛娘偷偷把木桶盖子顶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牛车停一处林子边上,带着斗笠的车把式匆匆往那边一块大石头后去了,一边跑一边解裤子,估摸是吃多了酒食,闹肚子了。
待等他的身影消失大石后,宛娘悄悄爬出木桶,跳下车,也顾不得辨别方向,直接钻进了侧面林子里,乱走了约一炷香时候,也没走出林子。
宛娘累的腿脚生疼,寻了个木桩子坐下歇脚儿,四周看了看,这片林子并不密实,阳光从头顶的林叶间穿过,落身上斑斑点点的,虽有风也不觉得冷,是啊!如今都三月了,哪里会冷。
宛娘低头看了看自己,心里暗暗后悔,早知如此,昨儿换衣裳的时候就该留下一两样首饰,哪怕把耳坠子留下来,也好换些盘缠银两跑路,这会儿倒好,自己这一身是不打眼了,却两袖清风,连个银子毛都没有,无论她想去哪儿,没银子也白搭,现赚的话,怎么可能,她得尽快离开青州,这里是梅鹤鸣的势力地盘,出了青州才算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要看自己的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