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仆妇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禁不起银子的诱惑,只得道:“那你就去瞧瞧,不过不能太久,一盏茶的功夫,等下到时间我去叫你。”
贺府在滁州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庭院自是宽阔良深,连廊曲折,少年轻车熟路绕到后院,塞了点碎银子打发了看门丫头,这才上前轻轻敲门,“云姑娘…”只听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走出一个神色沮丧的年轻女子。
“你怎么在这里?”云枝甚为惊讶,倒把自己深陷囹圄的烦恼忘了。
早晨在茶楼喝茶时,云枝与这少年曾有一面之缘,当时少年忘了带银子,茶资便是云枝慷慨解囊的。少年道谢时,言称自己姓李名植,乃是滁州第一风流才子,当时便被云枝嗤笑了一番,谁知此刻又在贺府遇上。
“没错,是我。”李植露齿一笑,解释道:“贺府是我舅舅家。”
云枝哼了一声,“原来这家贼窝的主人是你舅舅!”旋即想了想,此刻也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滁州不是京城,可由不得自己呼风唤雨,“上午我帮你付了茶资,算是你欠我一个人情,如今我落了难,把我放出去如何?”
“姑娘说笑了。”李植笑盈盈的,不紧不慢道:“贺老爷是我舅舅,岂有胳膊肘朝外拐的道理?唉,实在帮不了姑娘了。”
云枝恨恨道:“那你来做什么?!”
李植一本正经道:“看美人啊。”
云枝气得扭过脸去,发狠道:“回去告诉你舅舅,别以为滁州就是自己的天下,私藏民女罪名不小,他未必担待的起!”
李植点了点头,正色道:“好的,在下一定替姑娘转达。”
“…”云枝抿紧了嘴唇,决定不再说话。
其实云枝虽然面上镇定,心里却是急得不行,----眼下人生地不熟的,若真是有什么变故发生,又有谁来搭救自己?本想过报出自己身份,然而转念一想,贺府扣押自己乃是事实,若是知道自己是小郡主,只怕未必吓得立即放人,反倒很有可能杀人灭口。毕竟贺府的人谁也拿不准,得罪太后慕家会有什么祸事。
“喂…”云枝忍了又忍,再次开口,“你们这里可有璎珞斋?”
“有是有,不过----”李植讶异道:“都这个时候了,姑娘还有闲情雅致看首饰?”
“不用你管。”云枝懒得跟他斗嘴,从腰间解下一柄精致的弯月状匕首,“我也不指望你救我出去,只替我送一下东西便好。到了璎珞斋,把这个交给他们掌柜----”因见李植不置可否,急道:“这样也不行吗?又害不着你什么?!”
“是害不着我什么,不过…”李植挑眉,上下打量着云枝,“虽说替佳人办事原是应该,但多少也应该有点辛苦费吧。”目光落在云枝腰间,指了指上面追着的一只小玉兔,“把坠子送我,回头就替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