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棚一角如同工棚的简陋板房,便是宁宁的家。
宁宁进屋后才抬起头,在家以外的地方,她尽量低着头,避免旁人瞧清楚她的脸,因为初中三年,瞧清楚她脸的男生,无一例外追求她。
“回来了……”
宁宁的母亲,一个被艰辛生活操磨而比同龄人苍老至少十岁的中年妇女,话音未落,剧烈咳嗽。
宁宁赶忙上前,坐到床边,为母亲轻抚后背,直到母亲停止咳嗽。
“妈……我去做饭……”
宁宁小声说了一句,起身去做饭。
宁宁的母亲,姚敏,半躺在床上,看着女儿忙活,内疚自责,她患有先天性哮喘,不能从事体力劳动。
女儿只要在家,就尽力帮她分担家务,尤其近几年,买菜、做饭、收拾屋子这些事,都是女儿在做。
十几平米的简易板房,除了一张双人床破旧的沙发茶几,以及宁宁的二手书桌、靠背椅,再无其它家具。
做饭的灶台,搭在屋外。
宁宁娴熟的洗菜、切菜,然后把灶台下黑乎乎的煤气罐阀门拧开,打着煤气罩,开始炒菜。
不倒二十分钟,一个热菜、一个凉菜、一个汤、三个热气腾腾的馒头,被宁宁端进屋,放在茶几上。
“我闺女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姚敏夸女儿。
宁宁开心的笑了,这一笑,灿烂如夏花。
日日面对女儿的姚敏,都觉得女儿这一笑太惊艳,情不自禁道:“我闺女又变漂亮了。”
宁宁低头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即便是母亲夸她美,她也会不好意思。
母女俩坐到沙发上。
宁宁为母亲盛汤。
“女大十八变,可惜,你爸看不到。”
姚敏提及丈夫,黯然神伤。
“妈……”
宁宁放下碗,握住母亲的手,眼巴巴凝视母亲,她不善言辞,尤其不会说那些安慰人的空洞言辞。
可她的眼神,胜过千言万语,任谁都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心疼母亲。
宁宁的父亲,是大货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