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做早操，凌纪安看到一群人围在了一起，站在当中的是李茂。

他一下子就醒悟过来，对啊！李茂父亲是本校老师，娄天暮的事，他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一些。

李茂的样子比较特别，人堆里你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不是因为帅，而是他长着一双斗鸡眼。这本来就已经够滑稽的了，偏生他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一天到晚都梳着中分头。头发油油地耷拉下来，配上顶帽子，外加一把快慢机，演汉奸都不用化妆。

李茂个子本不矮，他老爹走后门给安排到前排就坐，指望他能专心听讲。可这个宝贝儿子在课堂上什么事都干，就是不听课。

因为位置靠前的缘故，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抬起眼皮就看到他。李茂一发现老师注意到自己，就会挺直腰板，脸朝前方，做出认真听课的样子。可任老师们怎么看，都会觉得他的眼睛在看向别处，装得再认真，也是一秒破功。

老师不怎么待见他，同学也不怎么爱和他玩。今儿好不容易得到众星拱月的待遇，李茂很是享受。

“李茂，你快说说，娄老师到底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那肯定得是大事啊，要不然怎么会训到一半就走了呢。”李茂说完，朝凌纪安看了过来。凌纪安明知他瞧的是自己，但眼神就是没法跟他对接上，总觉得身后好像站了什么人在那里，心里瘆得慌。

“哎呀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快点说吧！”人群又是一阵起哄，连路峥、索震这种不爱打听的人都凑了过来。

“要我说也行，除非请我打游戏！”

“行行行，请你打边炉都行，快说！”

“好，我说，”李茂满脸堆笑，两颗眼珠子不由自主地拧往一处，“娄老师的先生生病住院了，病发很突然，她得过去照顾。”

众人恍然大悟，确实，也只有这种大事才能把她从工作岗位上拽开。

“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们就放心地闹吧。”李茂奸猾一笑，这话倒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围在那干什么呢，赶紧排队做操！”贾野的鸭公嗓突然在众人耳边炸响。

娄天暮不在，他倒是挺尽职尽的嘛。

如果李茂所言不虚，娄天暮看来真的是脱不开身了。

从东窗事发到暂逃一劫，凌纪安可以说是长舒了一口气。

娄天暮固然是有她的劫数，但此时此刻，难道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