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泠去问凌纪安,凌纪安总算没叫比赛激情冲昏了头,不愿太过张扬,只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说还在准备。薛千泠看上去比队员们还要兴奋,说比赛时一定要到场。
凌纪安笑着说:“4班跟他们打,背了4个蛋回来
,我们搞不好也得输,还是别来见证了。”
薛千泠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神色冷峻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要比过才能见高低。”
她意已决,凌纪安知道多说无益,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了。
赛前准备很充实,大家都没有细想太多。赛前一天,念及自己开展足球联赛的初衷,以及因之而来此役非胜不可的任务,凌纪安又再思绪翻腾。
作为体制的宠儿,原本他并没有太多理由以反体制的面目出现。从小到大,他虽欣赏“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狂放洒脱,但从未想过“众人皆醉我独醒”。也许正常的逻辑就是,面对无力改变的庞然大物,人天生就具有与生活妥协的能力。特别是在旁人眼里,“垮掉的一代”恐怕连专注于眼前都很困难,更别提背对自己的社会属性,做一些名为寻找的工作。
但他还是做了。
是渴望释放的本能?是青春期的躁动?还是娄天暮
这个不和谐音符触发了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最后的药引?
又或者,都不是,而只是体制对面本来就站着唐吉诃德。他们有时管这叫“情怀”。
做事的人,最讲究每临大事有静气。凌纪安告诫自己,不用想得太多,即使本场败北,致令创办足球联赛的宏图大志付诸东流,也不必太过在意。他要做的,首先是打好这场比赛。
天气看上去是真的好起来了。
湿冷的海风变得绵软无力,风铃木俏丽地闪现在街头巷尾。人们迫不及待地换上夏装,欢快地步入一年中最漫长的季节。
凌纪安收拾好比赛用品,比以往早了一点来到球场。大敌当前,整理一下思路,调整调整心态,哪怕是早点来熟悉赛场环境,也是有帮助的。
项南来得也早。两人传球热身,尽管没有太多交流,但彼此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