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遥远的事了,我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足球联赛在靖和中学搞起来!”凌纪安并没有说到娄天暮,与其跟她缠斗,不如踏踏实实从眼前事做起。虽则这件事宛如空中楼阁,看似很接地气,却难于登天。
卫杨、陆西言感佩他的志向,纷纷鼓励他说:“有志者事竟成。说不定这事儿真的让你给办成了,到时候我们还来捧场!”
江风习习,凌纪安只觉得胸内一阵躁动,莫名想起了《水浒》里头宋江题的反诗:“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
次日行程是游览岭州市。
说实在的,来了几天了,小伙伴们都没有好好打量这座华南重镇。自清代成为一口通商口岸以来,岭州一直是国家重要的门户城市。近代以来,岭州发生很多大事,让这座虽然开埠已久,但实质上始终处于主流文化之外的岭南大邑,隆重地披上了“革新”这件外衣,由是创新、开拓、进取等名号如影随形,再也没有褪去。
在凌纪安这一代人的记忆中,岭州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流,是这座城市典型的文化符号。如果从这个角度看,岭州当然是多面的,她有很多显性、外露的城市性格,也有不少鲜为人知、深入到肌理和骨血的闪回。
由于建城悠久,开发岭州对规划师们来说是道大难题。今天岭州主城区与老城区有相当一部分重合在一起,这些地方很难很难建设开阔的道路。因为要照顾到老建筑,马路总是开得弯弯曲曲,小里小气,有时也不得不从空中要土地,以至于路上有路,桥上有桥
。
“这儿怎么这么破旧,比咱们港城那么个三线城市还不如。”走在岭州城西的小巷弄里,左晓桓毫不客气地评价。
凌纪安倒感觉这些老旧的部位很有年代感。一个世纪以前,中国,至少是南部中国最精明的一群人在此与列强周旋,两大政治势力又先后在此氤氲、成长,眼前缩减,都是他们穿越时空与后人对话的记号。
到了新城区,味道又大不相同。这里随便一栋高楼,就比港城最高的建筑还高一大截,更不用说,新城区简直就是个摩天大楼的集群。
“真想到顶楼去看看,看看地面是个什么景象。”卫杨指着最高的一栋楼说,“看,顶上都已经在云里了。”
正参观呢,辩论队一位队友来到凌纪安身边通报说:“下一场辩题出来了,‘民主和法治哪个更重要’,我们是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