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写作爱好者,凌纪安从没参加过这种规模的比赛。听到贾野这么说,他其实有点懵,毕竟对于教师办公室,很多人都有过不好的体验。贾野让他搬椅子并排坐着,又似乎有点平等相处的意思,少了些被压迫的感觉。
“你来看,这个地方转得生硬了点,你自己想想怎么承接上文会更加自然。”贾野讲问题一针见血,凌纪安感到信服。而且他并没有越俎代庖直接帮学生改掉,而是带有启发性地让作者本人来改,既贴合教师的分际,也锻炼了学生的纠错能力。
凌纪安时常觉得,贾野在课堂内外是两个人。课堂上他显得乖张荒唐,对于讲课质量也不太看重。走下讲台他就是那个骑着破烂自行车的穷酸教师,既没有了莫名其妙的举动,对学生指导也要细腻得多。
想到这凌纪安不禁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娄天暮。
娄天暮戴着她那副黑框老花镜,低头批改作业。从
凌纪安进来起,她的头就没抬起来过,平静得有点出奇。
“下面这一段,稍微有点啰嗦,回头你改得简练点。写作文用最少的文字最精当地表达意思,才是最牛的。”贾野又指出凌纪安一点不足。
“那用点成语或者诗句怎么样?”凌纪安问。
“可以适当用一些,你考虑考虑语境,用得贴切,不太浮夸就可以。”贾野都是用建议的口吻,不是命令。
“对了,贾老师。”凌纪安突然想起来回信的事,“我这封信寄出去之后,收到回复了。”
“嗯。”贾野点点头,“这说明你写到了点子上,对方是认可的,某种意义上,你们已经产生了情感共鸣。”
贾野继续说道:“最后一部分,你提到了爱好方面,喜欢踢足球可是受到了很多阻挠,这里可以写得详细点,最好有具体例子。”
凌纪安还没反应过来,娄天暮腾地站起来:“贾老
师,辅导学生写作文要注意你的分寸,什么措辞能用,什么措辞不能用最好教清楚。”
贾野不卑不亢道:“娄老师,我没发现什么措辞是不能用的啊。”
“你说这些学生踢球受到阻挠,什么叫阻挠?让他们合理安排时间,不被多余的事情牵扯精力,也叫阻挠吗?”
娄天暮显得有些激动,贾野则继续用平和语调说道:“是不是阻挠,当事人最清楚。我教他们写作文,从来都强调实事求是,是怎么样,就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