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烟雨强压下心头纷乱,顿了顿,忽一首不知曾在哪里看过的旧诗涌入心间。
她眉眼含笑,朗声颂道,“皎皎玉兰花,不受缁尘垢。莫漫比辛夷,白贲谁能偶?”
说罢拈起一朵盛开的玉兰,轻轻将花别在裴元启的纱帽上。
这是一首赞颂玉兰高洁的诗,赞此花不同寻常香草,不容尘世污垢,暗喻君子高风亮节。
裴元启抬起头,痴痴凤目锁住了纪烟雨,眼中流光溢彩,风华万千。
在这般灼人目光注视下,纪烟雨心跳如鼓,双颊飞红,不得不羞涩得垂下眼帘,手里绞了绞衣带,一股女儿娇态难描难画。
“状元公,您……动一动……”旁边的太监擦一把汗,一边轻声提醒,一边心想这状元公太有性格了,大庭广众之下,愣是自行去别的闺秀那里取花,然后让自己心上人簪花!
而且此人作此惊人之举,后背都快被众人目光穿成筛子了,却一副恍若未觉的样子!
裴元启留恋地看了一眼纪烟雨的面庞,这才转身离去,此时他瓷白的脸上微带红晕,双目含情,玉容生光,平添一股艳色,盛开的玉兰花瓣随着他的步伐在帽间轻轻颤动。一时间,倒不知是花朵还是他的面庞更加生动明丽。
溧阳呆呆地盯着裴元启的面容,连妒恨都忘了,心里只有一句话,“……真乃谪仙人……”
青儿则转过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心头暗叹,“这两人天造地设,如同日月,自己……又算什么呢?”
纪青虹坐在女宾席末排角落里,眼中难辨悲喜,只是不断打量玉阶上的昌和帝和皇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殿中低低的嗡嗡声越发响亮,众人口中说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纪。烟。雨。
这个永定侯家的女孩何德何能,竟然引得今科三甲依次找她簪花!这可是大平立朝开簪花宴以来从未有过的故事!
一般簪花的闺秀与被簪花的状元、榜眼或者谈话,若双方未有婚约,在宴后被赐婚的不在少数。
可是这次……有脑子灵活的,已经开始默默揣测了。
啧啧,一女对三男,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不少人的目光已经飘向纪长卿,眼神愈发耐人寻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