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你或许很难理解,但我相信不用多久你
就理解了。”何母叹了口气。
在病房外面,张易阳没看见何巧儿,倒是看见何巧儿的叔叔靠在门边抽闷烟,他递给张易阳一根,帮张易阳点上,然后神情复杂的拍了拍张易阳肩膀,指了指医院外面,林海立刻走出去,在外面找到了何巧儿。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特烦是不是?对不起,麻烦你了!”何巧儿问。
“没事,朋友嘛,除非你不当我朋友。”
“你当然是我朋友。”何巧儿挤出一个笑容,“我回去看看我妈…”
何巧儿进了病房看她妈,张易阳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里抽烟,何巧儿的叔叔也一样,两个人一口接一口抽烟。
夜晚的走廊特别安静,抽着烟,张易阳犯困了,靠在木椅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了一阵吧,被一阵哭泣声吵醒,哭泣声来自何母的病房,张易阳立刻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医生为何母盖白布,何巧儿扑倒在病床上哭的呼天抢地。
张易阳终于知道何母为什么对自己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更知道何巧儿为什么哭着跑出去,原来何母回光返照,知道自己时间无多,何巧儿也知道…
张易阳站在病床前,劝也不是,不劝更不是,最后自己眼眶也逐渐湿润了,心里难受,替可怜的何巧儿难受。何巧儿五岁时父亲撒手人寰,现在母亲也提早离开实在比他凄惨多了,虽然他家同样困难,至少双亲健在。看来这世上的幸福不是拥有多少物质,而是拥有多少亲人、健康,家永远都是赖以生存的条件,缺少亲人的眷顾与支持能走多远?走再远又有何意义?
星期二早上,张易阳与何巧儿带着悲伤的心情从小镇回到了城市。
何巧儿从今往后她就得孤影上路,张易阳很希望给她提供一些帮助,却不知如何提供。看何巧儿下车时那副故作轻松的神情,张易阳就悲从中来、想哭。而且,何母死前那番话久久在脑海里盘旋,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大的爱,希望女儿幸福。可是,这种幸福张易阳觉得自己给不起,当然他不可能逃避照顾何
巧儿的责任,如果逃避,准是个衣冠禽兽,答应了别人就得做,这是他的原则。
张易阳没有去上班,只是给冷罗刹发去一条信息。冷罗刹知道情况,这两天张易阳再忙都会抽空给她发短信,所以她并没有为难张易阳。事实上冷罗刹自己就一大堆麻烦要处理,她才没空理会张易阳上不上班。
当然,冷罗刹这人很有人情味,至少还算比较真,心里不满就骂出来、不喜欢就让你滚蛋,连威胁的时候都明着告诉。不像那些自誉谦谦君子,表面敬重你是条汉子,暗里诅咒你是个孙子,三天两天给你下刀子,暗箭伤人、卑鄙无耻。
打开家门,看到一个光溜溜的人影在晃悠,张易阳吓了一跳,几乎一个撩阴腿踢过去。看清楚是自己的好哥们苏然后,张易阳立刻骂了起来:“操,你神经病啊?”
“你平常不这样?”苏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头发湿漉漉的,他正在用毛巾试擦,“哥们,这几天到什么地方风流快活了?”
“我那是在屋里没人的情况下。去什么地方跟你有关?”
“哦,我从没把你当人。”苏然奸笑,“别以为瞪眼睛就怕你,这房子我有凑租金的好不好?”其实还是他给大份的,他老爸超级有钱,只是这些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张易阳,但有一点十分肯定,他当张易阳亲兄弟一样。
张易阳懒得费劲跟他掰扯,打算回自己的房间,走了一半忽然听见厕所内传来水声,他说:“你这禽兽又洗完澡不关水龙头?”
苏然偷笑:“嘿,那你帮忙关一下哈。”
“凭什么我得帮你?”
“从直观角度看,你的距离比我近;从经济学角度看,由你去干比较节省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