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没忍住的喊了一声爸，明知道他听不见，可她还是喊了，就像他还能听到。

她想伸手去摸摸他，可冰冷刺骨的寒气又让她把手收了回来：“爸，你为什么给奶奶托梦，都不给小诺托梦？是小诺无能，所以爸爸不想见小诺对不对？”

说来她也不是没梦见过父亲，只不过每次梦里父亲所遭遇的景象都是她白天没事望着天发呆幻想的，所以父亲没有踏入她梦里，一次也没有。

眼看父亲被冻在狭小的冰棺里，也难怪他跟奶奶说他很冷。

在这样阴冷的地方，能不冷吗？

守着程诺父亲的工作人员，似乎对她父亲的印象尤为深，站在旁边叹了口气：“你父亲的遭遇真是可怜，送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就没一块好的地方，真是…”

他顾虑什么，迅速消了音，程诺知道他指的是南安这块暗无天日的炼狱。

这一天奔波，她都不觉得有一点累，看见父亲那一瞬，好像连站都站不稳，要不是身后有顾澜之扶着，她都不晓得自己倒了多少次？

那工作人员好心的劝：“姑娘，你还这么年轻，人死不能复生，你父亲的事也别再追究了，来这的人也有不少是被冤枉的，可最后，最后都无能为力的认了。”

认？！她什么都可以认，独独这件事她忍不了！

她不管这肮脏腐烂的地方有多不堪，她只想揪出害死她父亲的杀人凶手！

程诺转头看他：“谢谢你好意提醒，别人不追究是别人的事，但我爸的事情，哪怕头破血流，大不了一死，我也要还他一个清白。”

那人无奈的叹气摇头，像是跟她同样情况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只道：“大不了一死，姑娘，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那如果就是一死，你也没办法替你父亲伸冤呢？到最后连累亲朋好友，让身边所有的人因为你的一腔孤勇遭罪，所以到最后你改变了什么？那层潜移默化的复杂网，不依旧还一如从前的存在。”

他的话，好似在这里工作的时间看到了太多诸如此类的事。

想来那些追究到底的终究是没有一个好结果。

程诺虽然没有被他的话动摇，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愿意连累周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