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很难受,可还是只能微笑以对怎么办?
不等她做出反应,周皇后已经轻笑了一声,将徐婕妤叫到身前,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徐婕妤难得来本宫这儿一趟,今日还是托了迟潼公主的福,可公主面皮儿薄,婕妤还是不要拿她说笑,免得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徐婕妤眸中带笑:“娘娘说的是,臣妾可没有故意拿公主说笑的意思,只是早已听说公主的名号,今日才得见本人,一时间不由得发出了些许的感慨,想必公主不会介意吧?”
她睁大了眼睛,湿漉漉的一双大眼仿佛会说话似的,一直盯着迟潼,仿佛她若是说出介意两字就会伤了她的心一般。
“婕妤娘娘说笑了,迟潼自然不介意。”迟潼艰难的笑了笑,藏在袖子里的熟人不住握紧了,指甲狠狠的陷入肉中,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第一次有了一种成为货物,被别人打量而估其价值的感觉。
她十分厌恶这种感觉,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但是此时的她显然不能那样做,她只能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任由上面两人对她或批评或赞赏的话语,以及徐婕妤眼中隐含嘲讽的模样。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周皇后借口累了,让徐婕妤和迟潼离开,在离开之前,她还赏了迟潼几件首饰。
徐婕妤走在前面,容貌娇美,旖旎生姿,走出椒房殿之后,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同样停下来的迟潼,眼神里终于没有了在椒房殿里面的平和。
迟潼忽然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后宫中的女人,永远也没有她们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她深知这个道理,但是此时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却让他心情怎样也愉快不起来。
徐婕妤眼中出现一抹轻蔑,上上下下的将迟潼打量了一遍,这才说道:“迟潼公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公主资质上乘,想必一定明白本宫的意思,还请公主作出决定时慎重考虑,千万不要轻易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说好听了,这位是和亲公主,说的不好听,她只是一枚弃子,一旦大周和大丹出现异常情况时,这位公主必将成为牺牲品。
像是被困在质子殿中的百部国白檀一样。
直到徐婕妤风风火火的带着她的人离开时,迟潼仍旧觉得身上冷得发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似的,她半天都做不出一分反应。
在身边的两个丫鬟打算上前搀扶她时,迟潼一掌狠狠的扇过去,啪的一声,手上铃铛的声音杂乱的响着,那丫鬟嘴角溢出一抹血丝,而那丫鬟仿佛已经习惯了,低垂着眉眼跪在地上请罪。
心里的闷气终于抒发出去,迟潼冷哼一身,眼神极为阴郁。
一行人离开之后,迟潼的所作所为立刻传进了周皇后的耳中。
“是个沉不住气的。”
老嬷嬷沉默,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谁,或许是盛宠正浓的徐婕妤,也或许是初出茅庐的迟潼公主。
但是显然,无论是谁,周皇后都没有放在心上。
而如此同时,也不知是谁散播了此次大丹派来和亲的公主脾气很不好,在皇宫内就敢肆意教训自己的丫鬟,连下马车都要人当她的椅子。
一时间,迟潼的名声终于臭了。
大周的家仆们虽然生死不由己,但他们到底做不出这样糟蹋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