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隐恶毒的笑着,他此时已痛不欲生,更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即便他是死,也绝对不会放过谋害自己的罪魁祸首。
安儒盛笑而不语。
寝宫的侧门从外面被打开,两个身穿太监服的女子从外走进,其中一人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大而明亮眼睛。
看见这个人,墨隐脸上猖狂的笑容一僵,手腕微微一抖,手指颤抖的指着她,半天说不了一个字。
在惊怒之下,他又咳出了一口黑血。
当戴面纱的那人看见床上只剩下一口气的墨隐时,眼睛里立马蓄满了泪水,滴滴嗒嗒的流了出来。
安太傅掸了掸衣袍:“莲姬,你要求再见他最后一面,看在先皇一心维护你的份儿上,我满足你了。”
莲姬跪在地上,朝安太傅行了个大礼,然后将脸上的黑色面纱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疤痕纵横的脸,脸上泪水肆意流淌。
此时的她早已没了几十年前的美貌,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她的手腕上也有狰狞的伤口,当初她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扔在冷宫里生不如死,想死更不能死。
而现在,她的手被人强行连接了起来,只勉强能动。
墨隐双眸血红的看着安儒盛,他趴在床边,恶狠狠的望着莲姬,恨不得能喝其血,食其肉,啃其骨:“竟然是你!竟然是你!是你将她从冷宫救走!”
说完了之后,他又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盯着莲姬:“还有你,你竟然和外人勾结,一起谋害于我,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怎么能帮外人不帮我呢?”
直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切都是命,当初他不该心软留下她的命,以至于现在自己将会死不瞑目。
现在的情景就和当初一样,他记得在他继位前夕,曾与莲姬大吵一架,那是因为这个女人不愿意让自己登上皇位。
这女人固执的认为他不是皇室血脉,不该得到天下。
莲姬哭着摇头,她上前想握住他的手,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了。
他在恨她。
她想告诉他,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做错了,可她喉咙中却发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一连串奇怪的音节。
是了,在当初他继位的时候,就狠心的命人毒哑了她。
莲姬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手微微动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与他一起扮为太监的花娘仔细辨别了莲姬的意思,才轻声说:“她说她对不起你,她说不想让你一错再错,她说希望你能原谅她,她说你永远都是她的儿子。”
这些时日以来,她们除了想方设法的医治莲姬之外,还让人勉强的创了一种能与她交流的方式。
“她说你虽然是他的儿子,但你却不是大周皇室的血脉,她当初做错了事情,没能将这件事与先皇坦白,她不希望你继续错。”
墨隐眼神瞬间阴沉,狠狠的捶着床榻,手背青筋暴起:“闭嘴!你给朕闭嘴!朕怎么可能不是大周血脉,朕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是大周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