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个艰难的选择题。
不等他选出个结果,一僧已经先一步发现他的存在,只因他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太抢人眼球,一僧就算不想注意也不得不注意。
整个寺庙里除了那些香客以外,能穿这身袍还留一头长发的,除了安泽清以外不作他选。
眼见自己已被人发现了踪影,安泽清也不再犹豫,踏着小碎步跑了出去,反正阿娘说过,要是偷听被人发现,表现一定要比那人更加坦然,只有那样才能先发制人。
一僧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长胡子一抖一抖的,手上一个没注意扯下一小撮胡子,痛得他表情扭曲:“小徒孙,你什么时候来的?”
安泽清是不会说谎的好孩子,他便如实答道:“刚才师公与香客们说大道理时,我正好跑来想叫师公吃饭,见师公正忙,便不便上前打扰。若惊扰了师公,徒孙在这里给师公赔礼道歉。”
说完,他像模像样的朝着一僧鞠躬,弄的一僧心里就算有些尴尬,也不知该如何表达。
心里既窝心又窝火。
然而这么些年下来,一僧早已练就铜皮铁骨,就算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双面性,不止不以为耻,甚至反以为荣。
“徒孙,今天师公想教给你一个道理,人生在世,千万别被世俗的条条框框局限了自己的世界,在外人面前,你可以用一层又一层的完美假面具包装自己,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你才能露出真实面貌。”
一僧极不要脸的将徒孙划归到信任的行列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挽救徒孙心目中他摇摇欲坠的高大形象。
果然,年纪轻轻的安泽清上了他的当,懵懂的问道:“就像师公刚才那样吗,因为香客们与师公的关系不亲密,所以师公才会用另一副面孔面对他们?”
而自己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师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他,因为两人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关系。
不得不说,安泽清成功被一僧带歪了。
眼见着孩子连借口都替自己找好了,一僧怎么可能不顺着杆子往上爬,眼皮也不跳的点了点头,一脸赞叹,伸手奖励似的抚了抚他的脑袋:“孺子可教也,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然而真的只是安泽清想多了而已,一僧之所以破罐子破摔,如此坦然,只是因为她的秘密不小心被发现。
安泽清似懂非懂,不一会儿的时间,他的注意力便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过去,两人一同朝着善堂的方向走去。
用完午膳后,扫地僧让守山门的小和尚来找了一趟一僧:“师公,京都将军府的人送东西来了。”
黎礼派人送来的东西已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原本昏昏欲睡的一僧立马清醒过来,胡子一动一动的,脸上的表情兴奋异常:“走,咱们一起去看看将军府给国寺送了什么好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