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安陈别院的主事也也十分清楚长平将军和将军夫人感情甚笃,平日中更是形影不离,如新婚夫妻一般。
他们是自由了,但将军府中的安斐然却只觉得自己被两个不靠谱的父母共同冷落,只得灰溜溜的跑到安府向自家祖母诉苦。
安老夫人一个心疼之下便毫不客气的将人扣留了下来,整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半个月下去安斐然的脸又圆了一圈,看起来极有福气。
而这时候,安逸臣准备的惊喜也已经差不多,他拿着一块红布将黎礼的双眼蒙了起来,两人同上马车时,旁边的下人们也安静的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黎礼坐在马车上,哪怕双眼被蒙了起来也无丝毫不安,反倒笑眯眯的说道:“今日这么大费周章的,还将我眼睛蒙了起来,要是等会儿礼物不合我心意,我便要罚你睡半个月书房。”
安逸臣闷闷的低笑了两声:“若是夫人满意又当如何?若是夫人极为满意又当如何?”
即便蒙着眼睛,她仍旧准确的找到安逸臣身上最软的一块肉用力的捏了一下,耍赖道:“满意便满意了呗,还能如何?”
安逸臣失笑摇头,不在这里与她做任何争辩。
他一向知道以自己的嘴巴功夫,无论如何也说不过能言擅道的黎礼,与其在这儿与她进行吃力不讨好的争论,或许他更应该想想,等会儿该讨要什么报酬。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时持安静明哲保身才为正道。
马车越走越偏僻,绕过繁华的街道,茂密葱郁的树林,长着成片成片野草的山坡,来到稀少无人烟的码头,面前是宽洪的河流,时不时有一两条鱼儿从水草中游过,溅起一片涟漪。
安逸臣亲子将她扶了出来,驾马车的仆人识趣的走到一旁大树底下。借着炽热的阳光半眯着眼睛打量不远处的一对璧人。
阵阵水流声划过耳边,一阵混着泥土的芳香味道窜进鼻中,黎礼耳朵一动,疑惑的问道:“你带我来河边做什么?”
安逸臣难得的卖了个关子:“你猜猜。”
黎礼嘴角含笑,面色柔柔:“我不想猜,由你亲自为我揭开谜底如何?”
她若是想猜,轻易便能猜到这次的惊喜是什么,但她不想让安逸臣失望。
面前的男人虽什么都没说,可从他这么多天硬是瞒着她,被逼得额冒冷汗都紧咬牙关一个字也不透露,就能看出他到底有多在乎这次的惊喜。
不说别的,光是仪式感便能让他心生满足。
她又如何会破坏这等惊喜?
当覆在眼上的红布拿开,一阵强光刺来,黎礼还有些不适应,等能看清眼前的一切后,她才抬起头望着远处。
原本什么也没有的码头上出现一艘很精致的游船。
船有两层,而船上的每一个痕迹都让她十分熟悉。
她眸光动了动,眼睛竟毫无预兆的开始湿润,雾气在眼中汇聚成泪,一滴一滴砸在脚下的青草地上。
“别哭。”安逸臣轻柔的为她拭泪,铁血男儿也有绕指柔:“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陪你。”
“京都的十年,我用剩余的一辈子与你相陪。”
想去哪里都可以,愿不愿回来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