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她带在身上的,本就是些不致人性命却能将人折腾得不轻的东西。
小瓷瓶中药粉确实能让胡月止泄,并且不会让病情反复,可那些药粉中又被她加了些别的东西,能让人长时间内失去力气,浑身软绵绵的。
当时她配出药粉和药物的时候什么都没想,想的只是日后若有哪个小崽子不长眼惹到了她,便施以小惩大诫一番,让人长长记性,以后再不敢犯。
谢怲把玩着小视频的动作一顿,原本他正想打开药瓶,将药粉沾上少许放在嘴里尝尝味道,现在听了杜子衡的话,他却是如何也提不起那种勇气了。
只能干巴巴的若无其事的将小瓷瓶扔了回去,白色的瓶子晃了两下,稳稳的落在两人的棋局旁边,未曾打乱棋局的局势。
谢怲干笑了两声说道:“三姑娘的好意我替胡月心领了,不过,对她怜香惜玉还真的没那个必要。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让她安分些也好,免得惹得大家头疼。”
是他看走眼了,还以为杜家三姑娘是个软绵绵能够任人拿捏的好角色,却没想到原来这货也是胸腔中满是墨水的家伙。
腹黑。
也是,能被泽清看上眼并且走到一起的,又能纯善到哪个地方去?
杜子衡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对于胡月是否自作自受这一说法不给予肯定也不给予否定,现在她只一门心思想破解当下的棋局,其余的事都不及现下之事半分的兴趣。
这些年,其实说来也巧,她这个人整日胡闹惯了,平日所做之事也只有下棋一事与风雅二字有关。
原以为自己已经是其中高手,只苦于平日找不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只能看一些当世棋谱聊以慰寂。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却没想到是高手中的高手,轻而易举的便让她无路可走,最后只能眼睁睁却又无奈的望着自己的白棋被一群黑棋围堵得水泄不通,连一丝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说呢,现在她的心情极为复杂,就像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其余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谢怲走上前看了一会儿,待看见杜子衡的白棋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地时,他叹了口气,怜悯的望着她说道:“三姑娘,你可真是想不开,竟然敢与泽清对弈,就连我也没有坐在他对面的勇气。”
杜子衡不不服气,却又无法忽视面前的狼狈情况,抬头仰望着谢怲,憋了一口气问道:“安兄很厉害吗?”
谢怲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目光将她盯着:“难道三姑娘现在不是深有体会了?”
望着眼前的残局,黑子明显被白棋死死压制,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杜子衡暗中点头,确实体会很深。
她一开始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打发无聊的时间。
但却发现不是在打发时间,而是在自找罪受。
安泽清从始至终,眉眼依旧是淡淡的,似乎并未将谢怲的话放在心上,只若有若无的注意着杜子衡的反应。
谢怲又道:“无论在任何方面翻身都是个中教训,特别是在执棋一事上,除了他父亲以外,我从未见过有任何人能在他这里讨到几分颜面。”
这番话是夸赞,安泽清受之无愧,此时却不觉有几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