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温初心里有些挫败――这是难免的。早在他那日不顾后果说出那些话时,他就猜到今日司璃音会对他如此生分。
面前如沼泽地,白温初本可以坐山观虎,如他这般的身份、性格、能力,本应该用“光风霁月”四个字来形容。如今他不做天上遥不可及的星月,自身主动却踏进这沼泽,已是自己不能了。
白温初沉默着,却还是终跟了上去。
一路见着许多梅花,行走在层层密密的梅树之下,司璃音感到一阵阴冷,她裹紧自己外袍,重重地呼吸着,步子慢慢停了。
她看到了梅林的尽头,竟是一间篱笆围着的小屋。
再过去,便是王府熟悉的黑色的围墙,将外面街市喧闹和王府的静谧便分隔开来。
只是这小屋,同梅林来看到不显得突兀;但在王府里却显得可笑了――谁会相信五王爷本是金碧辉煌的王府里,竟藏着这样一间茅屋寒舍?
莫不然梅林是这间茅屋的伪装?是茅屋的前哨?
这样想来,之前大片的梅林与此时眼前这件茅屋一样,其实都是与王府格格不入的。
然而更令司璃音察觉格格不入的是,这样的梅林,与梅林尽头掩藏的小屋,竟是在王泠的泠然居里。
先时本是兴致勃勃,怂恿着司璃音的玉滦,此时也从眼前这副景象中察觉出怪异来,她小声问着:“夫人……不会想要还进去看看?”
司璃音沉默着思索了会儿,再道:“未得主人邀请,擅自闯入,便是无礼不敬。”
玉滦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转身便要走,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开门的“咿呀――”
玉滦怔住,她自是不敢回头。然而她身旁那两位,已转过身去了。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从茅屋中出了来。
男子!司璃音和白温初交换了眼神,两人心照不宣。
这可是在王泠的泠然居,怎会住着一个活生生的男子?若这男子是服侍的奴才,王泠又为何为其的住所花这么大的心机。
“你说对了。”司璃音轻轻道:“真叫我撞上了什么事情。”
白温初神色难辨。他并不似司璃音此时这般得意。
那白衣男子关好门,转过身来,自然看见了篱笆外的三人。
奇怪的是,这人看见司璃音等人仿佛并不惊讶,并没有秘密被撞破时得的难堪。
他远远地对着司璃音行礼,用的是公子拜见时的礼仪,并无逾越。这样看起来,倒是显得认识司璃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