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筠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救过的人已不下百人,但她还从未见过这帮粗鲁,不体谅医师苦心的江湖人士。
见着这二人背上因为刚才打斗而撕开来的肌肉,原本敷在上面,以及半凝固的药膏重新裂开,白庭筠身子不断地颤抖,恨不得将手里的金针直接将这二人完全戳死。
但她又想到这是庄主吩咐下来的命令,又不得不将金针收了回去。
她的手指攥地发白。
“这是落英山庄,你们是伤患,不愿治疗的都给老娘滚出去!”
白庭筠的怒吼响彻整间屋子,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只有平凡露出了兴奋之色,对着旁边的薛无忧,道:“我喜欢这女人。”
薛无忧嘴角微微抽搐,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
白庭筠带着无比的气势,从过道里走过,然后走到薛无忧床前,顿了顿,狐疑地盯着薛无忧,眼里闪烁过一抹精光。
薛无忧心当即提了起来。
白庭筠道:“他的药膏差不多了,重换一次。”
旁边的医师诚惶诚恐道:“是。”
白庭筠走了,走之后屋子里还是一片寂静。
负责换药的是一名女医师,她对裹成蚕蛹,只能露出一双眼睛的薛无忧笑了笑,道:“不要怕,白姐是凶了点,但我很温柔的。”
说罢,她蹲下去,慢慢地拆着薛无忧的白布。
薛无忧吐了口气,但忽然心生寒意。
他的眼珠子扫向了旁边的平凡,心念急转。
如果他被拆下了白布,重新换药,那么自然会与平凡见着,那么见着仇家的平凡,会做出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想必,运气好点,就会如那边被点住穴道,一动不动的雕塑一样,先针锋相对,然后被巡查的白庭筠点住,保持那副姿势许久。
运气差点,他这种半死不活的伤势,自然敌不过轻伤的平凡,或许就被一刀砍下了人头。
薛无忧打了个哆嗦,嘶声道:“不必了,我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