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贴不是给我看的。”
虽然难以接受,但胡缨只能承认,她相信,东方极在写这封帖子时,绝对不是打着靠上面的剑意来刺伤胡楼兰的想法,只是书写时顺带了自身心意。
可就是这点点的心意,却导致胡缨彻底晕厥。
“这帖子得立即拿过去给爹爹瞧。”
胡缨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连忙拿起帖子,向外赶去。
她走的匆忙,正好擦到了书桌的桌角,导致其上的文书全部倒翻了出来。
胡缨苦笑,她低下头,仓皇地进行整理。
正巧,她瞥了一眼一本书上的内容。
这又是一份来信:
“吾弟,兄长南下,偶断天机,知你处于三派的权力纠缠之中,这种俗事为我等出世之人所鄙,但毕竟我们兄弟一场,为骨肉因果,故布下一局,尔可尽管旁观,兄长已料尽结局,胡三刀留。”
这封信用的纸皱皱巴巴,边角还有油渍。
这些是狂草所书,极难辨别,但胡缨还是能勉强读
懂,随后,她发觉信尾还有一句与上面迥然不同的字迹,刚正无双,中气十足。
胡缨惊呼道:“是爹爹的字迹!”
与前者琐碎的话相较而言,胡楼兰写下的却是简简单单,但用笔遒劲,体现着书写者无穷的自信与傲气。
“吾兄,天机难料,因果无定,人在江湖,身仅由己。”
江湖,潮来潮去,鱼虾随波逐流。
能做到身仅由己的又有几人,多少人不过浑浑噩噩,任流西东,如花朵般经受风雨摧残,随后凋零,最终说出身不由己的丧气话,还自以为是阅历丰富,自以为成长。
但真正的成长是什么,是妥协,还是懂得退让?
都不是。
江湖的道理从来不是这么柔弱的东西。
这些人能得出这些领悟,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太弱了,弱到对外无法改变江湖,对内更无法保
持自我。
而胡楼兰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一向懂得什么叫做坚持,亦如他的剑,亦如他的情。
对着屋内那摆放整齐的桌椅,胡楼兰眼里闪过一抹追忆,随后泡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