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书,我此次前来是来还无尽之书的两页纸。”
王言苦笑,道:“阁主一言九鼎,当日说有借有还
,甚至还答应某,这两页纸借走之后,为我们王家许下一个力所能及的愿望,可是…这两页纸已不重要,阁主你已时日无多了。”
人死之后,无论那两页纸是偷,是抢,还是借,都已无所谓了。
因为人一死,万事俱空。
他不走武道,但作为记录者,他的见识不可谓不广,那乌云,那天罚,那云后的眼珠子,都意味着女子已经摊上大事了。
于是,王言好心地提醒女子。
老学究狂笑,道:“你现在知晓天地的可怕了?飞升者如何,你并不特殊,所以你也别太嚣张了,我王家…”
话音未落,老学究还欲再说,却被女子的哼声打断。
“聒噪。”
平淡无奇的一指再次探出。
老学究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全身被撕裂开来的痛苦
,只不过,这一次的痛感比上次更加清晰,他感觉自己体内的骨肉被重新打断,被血淹没,而后一股极致的力量,使得他血泊的液面像镜面般平整、纹丝不动,像是坚硬漆黑的铁,其中完全看不出形状的一对骨肉和内脏仿佛被封存在晶莹的由西域进供来的红宝石当中…
这一指,王言苦笑,老学究则连话都说不出来。
王言只觉口干舌燥,道:“有意义吗?”
天佑王家,而老学究作为王家的底蕴,天意还会格外关照,这一指王言虽看不出门道,但无论造成的伤势多么可怕,老学究总是会复原身体的。
女子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是你们的圣人之言,难道,你们还没我一个女人明白这道理?”
王言合上眼,缓缓道:“阁主言辞犀利,某是文官,不是谋士,口舌不强,就不多辩了。”
女子笑了笑。
“你是觉得我快死了,所以才不愿和我多说。”
王言沉默,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女子这种找死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冒犯的定义,若是将天当作一朝之主,他们王氏就是朝中臣子,江湖里一些向天而战之事,不过是村野有人起义,派人去镇压即可,可女子现在已经不是单纯地向天而战了。
她是走上金銮殿,将臣子抓到皇上面前,狠狠地抽打臣子的脸。
与其说是抽臣子的脸,倒不如说是抽皇上的脸。
王言明白,这已经不是寻常劫雷之事,天地意志会直接催生出那只代天行罚的眼珠,将女子轰杀殆尽!
他可是知晓,就连那素有剑神之称的独孤蝉,可也是被那眼珠瞪死。
乌云厚重地让人喘不上气,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比秋意更浓重的杀气。
秋,乃是天地之刑官,而那眼珠则是刑官之主!
乌云散开,那庞大的眼珠子终于显露出来。
老学究竭力仰起头,眼里透露出的狂热、被羞辱的愤意,以及即将要宣泄的痛快交织在一起,而王言则漠然地看向女子。
一切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