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舟
故人重逢,是世间可列入前几的美好之事。
试问,将一切尔虞我诈全部放下,用全身心真诚得面对一个人,该是多么的舒畅。
就算二人间曾有过嫌隙,有过争吵,甚至到了相见生厌的状态,但在见面的那一刻,再如何坚硬的冰川都会被赤日融出一条金红色的道路。
猴子很珍惜回忆,所以它才会在感受到那呆子的气息时,如此激动,可当它蓦然回首,见到来人时,那种激动的情绪就从它的身上彻底死绝了。
是的,死绝了。
猴子没了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身死也就罢了,它依旧能够化僵,以这种腐烂污秽的身子继续日后的征程。
可心一死,便再无法驱动它这早该在千万年前就消失的生命。
对方的气息,只能意味着一件事。
那呆子也遭遇了不测。
喉咙在嘶鸣,肌肉在拧转。
一道狂风吹过,吹起了猴子身上的红毛,露出了其下铁
青色的躯体。
猴子怒视着天蓬,手愈发用力。
它竭力地要去说话。
但最终只能吐出三个字。
从痛苦的面容上来看,吐出三个字已是它能做到的极限。
“你…也…配。”
虽然过去的旅途,它一直戏谑那猪头大耳实力不济,全程没起到一点作用,还没有它三师弟那般可以挑担牵马,而且食量又极大,常常走几里路就需得化缘一户人家,徒增了许多时日。
可是,那实力不济是针对猴子而言的。
那呆子至少曾是天庭的天蓬元帅,率领八万天河水兵,若是真正使出其实力,也绝不容小觑。
如此人物,岂是你这种顶着他名头的小人可以冒充的?
猴子冷冷地加大力道,咔嚓一声,在对方惊愕的双眼里,被一手拧断了脖子,随后更是如同扔破烂般扔向了雷音寺的牌匾。
噗通一声。
尸体坠落,牌匾上已是一片血渍,几乎要将那本就稀少的佛意也遮蔽住。
“废…物。”
猴子又一脚踹开天蓬,然后就要向着南天门而去。
可刚走出一段距离,又被一人拦下。
木公看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天蓬,没有感叹,更没有悲伤,似是对方根本不是与他可以相提并论之人。
“你既死了,又何必执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