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是树,都会倒下。”
柳玉不服气道:“虽然二哥去南方了,但堂里还有我和大哥你。”
“我明白,堂里我信得过的也只有你。”
叹了口气,司徒雷鸣继续道:“但现在,所有人盼望着我们这颗大树倒下。”
柳玉道:“外面的镖师只不过三脚猫功夫。”
司徒雷鸣道:“但有了第一批,就会有第二批。”
柳玉抿着嘴,俯下身,抚摸着树下的土壤。
“老虎的爪子钝了,不代表猴子就能称王,他们忘了二十年前,灌溉这棵树的从来不是肥料,而是死人的血。”
司徒雷鸣欣慰地笑了笑,他很高兴自己的兄弟还能记得万马堂的根。
而他们的后辈却只记得万马堂的枝繁叶茂。
可记住根,永远比记住枝叶更重要。
叹了口气,司徒雷鸣站了起来,望着天边的红旗,眼里满是忧虑。
“二位,买肉吗?”
清朗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司徒雷鸣的身子一僵,随即颤抖起来,他难以置信地回头。
院子门口,遍体鳞伤的大汉斜倚着门框,而他身旁站着一名年轻人。
赵客站的很直,没有驼背,他的刀也很直。
司徒雷鸣从未见过如此笔直的刀身,它不像是把刀,更像是柄剑,但剑哪有那么宽的剑身。
汗水涔涔,司徒雷鸣第一回感觉到了大漠的酷暑。
任谁在这名年轻人面前,都会感觉到热,任谁见到这把刀,都会感受到了温热的体温。
司徒雷鸣咬着牙,问道:“这是什么刀?”
赵客闪过一抹奇色,道:“大多数人都以为它是剑。”
司徒雷鸣摇头,眼神笃定,道:“它是刀。”
赵客道:“为何不是剑?”
司徒雷鸣道:“在你手里就是刀。”
赵客一愣,随即笑道:“它的确是刀。”
司徒雷鸣道:“他们呢?”
万马堂连接内外院的还有中庭,里面埋伏着五十名快刀手,手里都有过人命。
靠着门框的大汉,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吃痛地喊了一声,他看着身前的赵客,眼里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
他自负过武艺,所以面对万马堂的阻拦,不曾畏惧。
但一进入中庭,对上一名刀客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错的还很离谱。
他对上一名刀客,只能做到不落下风。
而他的兄弟,武艺比他还逊上数筹,几个照面,就全被放倒。
这是大汉最绝望的时候。
他倒在地上,看着头顶的烈日,感受着四周的黄沙,鼻子闻到的只有血腥味,身上也是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