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从不怀疑周伯符的脚力。
他仿佛一阵风,散于这天地间的狂风,刮过时,不见身影,不见痕迹。
他是很骄傲,很跋扈,但他也的确有资本。
不出刀的赵客,没有把握留下周伯符。
但赵客不会在这时候出刀,他的刀只杀该杀之人,也只为该做的事而出。
这是他立下的规矩。
赵客道:“你可以走。”
周伯符道:“你不拦我?”
赵客摇了摇头。
他从不后悔,也从不做半途而废之事。
周伯符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赵客的语气很平淡。
“你尽管走,但我也迟早会跟上来。”
周伯符脸色一沉。
“世上没有可以赶上我的人,从来没有。”
“我相信。”
“那你还确信能赶上我?”
“你只有两条腿。”
两条腿,所有人当然都只有两条腿。
除了被砍断腿的西北第一快腿,谁都只有两条腿!
“哞——”
黄牛美滋滋地探出头,从旁边的马槽里叼出一大把饲料。
这是粗饲料,是用青草、干草和麦秸掺杂起来的。
马厩里没有好马,自然也没有必要喂太好的饲料。
这些饲料入口涩且艰。
但黄牛依然吃了,而且吃的很开心。
它很挑食,在路上它就没有吃过冯一笑递来的野草。
但有些草,即使不好吃,也能吃起来特别香。
旁边马槽进食的黑马嘶鸣了起来,它抬起前蹄,一脸仇恨地盯着黄牛。
这是它的饲料,却硬生生被黄牛抢了过去。
黄牛摆了摆尾巴,贱兮兮地看向黑马,继续大口大口地嚼着。
鬼知道一头牛也能有这样的眼神。
然后它觉得还不过瘾,甚至把头凑了过去,对着黑马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青草被嚼出了汁水,一些喷溅而出,一些从下巴滑落。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黑马怒了。
但它又立马蔫了。
黄牛也不继续嚼了,它比黑马更加不堪,整头牛瑟瑟发抖,牛腿往外张开,瘫伏到地面。
有人来了,还是它最怕的人,这人身上的气息,它很熟悉,也很畏惧。
对于开了窍的它,它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人的手上和刀上有多少它同类的味道。
成千?
上万?
屠户一天杀过的牛羊,估计他自己也记不清!
于是,黄牛抖地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