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一抹淡淡的身影乍现,这是重叠的虚影,是高速运动遗留下来的痕迹。
风吹草动,炊烟的方向也已缭乱。
一片云朵渐渐地飘到了上空。
马匪的警惕性是唯一可以称道的东西,哪怕是熟睡时,
他们也会将耳朵贴至地面,以防有外敌从夜里突袭。
而当前正值午后,一辆马车自东边而来,疾驰掀起的尘土有丈余高,这种动静,就算不是马匪,只要不瞎,都能发现。
但周伯符本来就不打算偷袭。
偷袭的人,也不会选择午时,太阳最烈,警惕性最高的时候发起突袭。
马匪们纷纷抄起弯刀,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马。
无论是选择逃跑,还是硬碰硬,第一件事就是上马。
骑砍的威力,不是步行可以媲美的。
人随马动,刀随人动。
三者融为一体,这样挥刀的力道,足以将身着甲胄的敌人撕成碎片!
其中一名马匪吼道:“对面只有一人!”
只有一人。
因为他们只看见一人!
马匪头子讥笑了一声,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许多失了神发了疯的人,都会变得如此愚蠢,变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觉得一个人就能将自己这帮人消灭干净?
不过,马匪头子也能理解。
丧亲之痛,切肤之痛,放在谁身上也会发疯。
但这种疯,真的有用吗?
马匪头子也觉得自己疯了,还疯了二十多年,疯到被别人当作怪物还乐此不疲。
杀人饮血,不把人当人。
甚至不把自己当人。
这才是真疯!
“杀了他。”
马匪头子的大胡子抖动了两下,笑的更厉害了。
马匪们吹了一声口哨,也大笑了起来。
其中几个性急的马匪动了,他们双腿一夹,几匹马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赵客慢慢将刀上的纱布摘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他不急,他相信这些人不需要他去解决。
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远方的那道虚影之上。
这道虚影,只有赵客能看见。
虚影距离马匪越来越近,周伯符最先遭遇的就是那几名坐不住,已经挥刀而来的马匪。
周伯符出刀了!
他的出刀姿势很奇异,很不通武理,他是近乎将自己递
了出去。
在赵客的眼里,他仿佛是被小刀带着往前冲刺的。
赵客皱起了眉头。
任何武学都注重人体的中线,这条中线贯穿上下,一旦中线暴露,那么等于空门大开,全身上下的破绽全部出现。
没有一名武者会全力出手,除非他打算找死。
但周伯符却表现的像是去找死。
虚影很快与马匹交错了,周伯符的速度没有减慢,他穿过这些马匹,继续直直地往马匪头子而去。
赵客眯起了眼,时空在他的眼里开始静止。
马匪们的长笑声戛然而止。
一抹鲜红的伤口在马匪们身上绽起,越绽越开,如同一朵血色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