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木阶之上,赵客心绪有些不宁。
他的身体如同烘炉,在旺盛地燃烧着,他的心如同滚烫的水,在无尽地沸腾着。
夏夜的风没能给他带来任何舒适,反而令他变得更加燥热起来。
他吸了一口气,却连这口气也闷热无比。
他终于走到了三层,见着一抹虚幻的倩影正望着外面。
外面只有夜,以及一轮清冷的明月。
她在望什么?
赵客道:“你还在这里?”
女子转过头,她的虚影比第一次见面时淡了许多,就好像水墨画里边角的一团焦墨,用清水破了开来。
女子道:“留了一道分身,但过去太久,变弱了不少。”
赵客道:“所以,你才放任我在楼下任意妄为?”
女子道:“这点还是能做到的,但你本就不会去吃了朱砂,对吗?”
赵客微微垂头,道:“她心里有人,我又怎会去吃了她。”
女子轻笑道:“你果然还是你。”
这一句话,乍听是一句夸赞,但在赵客听来,却好像是对他的不信任。
赵客面带愠色,道:“这把刀,还有那个人不会出来。”
他手上的青筋凸起,但又很快无力地松下。
他低着嗓子道:“他死了,是我杀了他。”
女子道:“他的确死了,死在那个雪夜,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但显然你身上的诅咒,还在昭示着这件事还没有这么简单结束。”
赵客沉默。
女子起身,走到赵客面前,轻轻地抚摸着赵客棱角分明的脸庞,眼神变得柔和,好像江南湖畔的春风,温暖舒适。
“他是神刀门的门主,是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虽然被重伤,逃至边漠,但也绝不会死在当时你我二人的手里。”
赵客的心渐渐静了下来,道:“可你现在也是天下第一,难道也无法解决我身上的东西?”
女子摇了摇头,道:“我武道已至巅峰,却还是无法理解他当年的手段,将自身资质强行灌入到我体内,这种手
段我后来才在某些上古流传的仙道秘典残篇里见过,名为夺舍。”
走到满层的书架旁,女子取出了一本古书,翻到某一页,递给了赵客。
赵客定睛而视:
“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
赵客的手在发颤,他感觉天空变成了死灰色,道:“这是仙道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