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夫人使了人去姜家送了话。”
看着婢女为自己换了件半新的缎面袍服,束了阔带,杜霍才又缓缓道:“不过她说的对,萧氏不知天高地厚,是该教训教训了,这件事该由阿娘出手,堂堂君子不能搅和到内院之争里去。”
长柏这才明白方才杜霍的用意,心里更是敬畏,自己上前为他整了袍服衣角:“今儿二郎君又去了惊蛰馆,输了十几缗钱。”
杜霍总算有了点笑容:“二兄真是有雅兴,看来那邓家兄弟是花了不少心思了。”
长柏忙道:“邓家大郎前日还送了拜帖来,想请了郎君去花月楼里聚一聚呢。”
杜霍看了看身上的袍服,整齐挺括,这才满意地抬腿往外走去:“回了他,这些时日我要去拜访夫子,待过些时日再聚不迟,让他暂时不必来请,也免得二兄听说些什么。”
长柏忙答应着退下去了。
转过回廊,正要进半月门,却听一旁的回廊上有人低低切切地说话,花圃掩映下一时看不真切是谁,只能听到她们的说话声。
“……娘子何苦来哉,这日头正大着,你身子也弱,连夫人都不舍得让你出来,你怎么还来这里?”婢女低声劝说着,“何况今日在春华园里,这位萧家娘子可没有给你半点好脸,只怕现在来了也只能受气。”
另一个声音低柔婉转:“无论如何她是三表兄的妻室,今日她怕是恼了我了,我也该过来给她陪个礼,不能让姑母与三表兄为难,只要她不再气恼,我就是受点委屈也无妨。”
婢女连连叹气:“娘子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夫人与三郎君对娘子都是再好没有了,偏偏这样一个出身商户的娘子嫁进来还这样跋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声音打断:“不许这样说,姑母与三表兄他们也是不得已,这桩婚事是长辈定下的……便是我也是替三表兄欢喜的。”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发低了,带着点点哽咽的声音,主仆二人从花丛后走过来,正遇见停在这里听她们说话的杜霍,一时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