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在半夜三更时,幽幽转醒。
像是经历了世界大战一样疲累的眼皮总算是有点力气能动一动了。
可是睁开眼首先入眼的是冷调子的床幔,泛着紫丁香色泽的紫丁香百皱绒褥软被,轻盈而温暖。
大概是病久了,她起身的力气都小的可怜,困惑的模样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书桌。
桌案上,那一身洁白纤尘不染的人影,他以手肘为支撑点,撑着已经疲乏的脑袋闭目休息。
那是炎夜冥。
脑海里忽然间又扫过那某一时刻那黑衣的人说的那番话,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她有血有肉,会莫名的感动,而眼前的事情,不感动都难,所以,她忽然觉得真的很让人觉得感动,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她能好,全都亏了他的照顾。
叹了口气,炎夜冥对她的好,也的确不能与他人相提并论。
她拎起床畔的一件大衣,想给他盖一下,却在低头看到那美得让她都嫉妒的容颜时,愣了几秒。尔后,她却对上那清水一般沉寂,并且不起波澜的黝黑深邃的晶亮瞳孔,被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醒了?”他根本是明知故问的,可是给她的感觉却是想要她亲口告诉他,她没问题一样。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叹了口气连忙点点头,“嗯嗯,醒了。谢谢夜冥。”
虽然她还是不知道是为什么救她。。
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徒弟?
月息嫣不知道,看着他,有点惊讶,错觉吗?他似乎笑了笑,就在她说没事的那一瞬间。
“夜冥…”看到了他那眸子深处的放松,她突然有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那是什么样的感情积累?
“好了就行了,为师先回去了。”片刻,他却奇怪而且鬼畜地甩了甩衣袖,准备告辞。可是为什么还要摆出又是那一副拒人之千里之外的姿态呢?
月息嫣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让自己的心脏不再委屈似的,却怎么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叹了口气,她只得哼哼唧唧地应对他的话题,“是。”
“你有什么不满麽?”他站在门口,背对着她,清热的嗓音有点压抑,为什么会突然问她这个?
月息嫣不明所以,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她怎么会不满?他不是为她做了那么多了?为什么要不满呢?
半饷,她以为他会离开,却不料他转过身来,“月息嫣…”
他顿了顿,眸子直直的凝视她:“你还敢不敢跟这个世界赌一把。”
啊??
世界…
赌?
月息嫣原本茫然无语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浓浓的诧异!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事?
“我…”
为什么呢?她居然很突然地说不出口,可是她又很想说出口,说她敢…
“你休息吧。”他似乎有些不耐,就好像他自己认为完美的耐性瞬间濒临崩溃,他甚至是挥了挥衣袖,白袍消失在这小小的屋里。然而被留下来的月息嫣更是疑惑这样的炎夜冥,一种奇怪的感觉正在心里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