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向景肩头被陈风崇抓得生疼,一扭身子从他手中滑出,站远两步,看着陈风崇这般样子,说道:“师兄,你莫这样。我们虽是孤儿,却也是父母生养的,自然有父母…”
陈风崇猛一抬头,恶狠狠看着孙向景,吼道:“是么!若是此刻你爹娘冒出来,你要么?”
师娘在一旁脸色一变,大声喊道:“风崇!”
孙向景也是一愣,低着头,小声说道:“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自然也不要他们。原本就是嫌我有病丢掉我的,我如今病又没好,他们…他们不会来的…”
师娘连忙上去搂住孙向景,长生老人缓缓站起来,说道:“好了。”
随着他这一句话说出,书房中另外三人都是觉得身上一滞,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心里的事情,转头看着他。只见长生老人站在书桌之后,缓缓说道:“你们自然都是孤儿,却也有生身父母。他们都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父母是谁;风崇,你却不同。”
说着话,长生老人看向了陈风崇的眼睛。陈风崇本能想扭头不看,却是被长生老人眼眸中的神光摄住,一时转不开眼睛,只得看着老人,思绪心神都被其纯黑的眼眸吸
走。
却是,众人都是孤儿。清平夫人是被卖进教坊的,六岁那年才被长生老人收养,虽然记得事情,也不知道父母;只有徐方旭和孙向景,更是长生老人连着襁褓抱进家门的,莫说是父母,入门之时却是记忆都还没有。只有陈风崇,稍微特殊些。
陈风崇少年早慧,记事倒也是及早,两三岁就有了记忆,能够记得。他却是知道,自己家中原本是一个达官显贵,幼时生活着实不差,自家就是姓陈,却不是师父赐予的。只是他五岁哪年,家中不知为何衰落,许是嫌他累赘,或卖或丢,总之是不要他了,他才被长生老人收养。
这些年来,陈风崇从来没有向长生老人问起过一句自己的身世,只当自己是天生的,也不提幼时回忆,只当不记得了,更是不愿意回想。
如今长生老人一时提起,又引导这他回忆往昔,陈风崇却是想起了自己被老人收养前的一幕,却是隐约在山水之中,一众兵丁压着一个带枷的高大男人走在前面,自己被一个披头散发,形容憔悴地女人抱在怀里,一行人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只听前面一个差头说道:“陈同光,快些走!这闽南啊,还远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