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与不劈,都有大过错!
如此一来,就会有更多的乡民来城隍庙上香拜社。这正是白莲社杨恩所喜闻乐见的,但是李声速却笑不起来,也笑不出来!
白莲社弟子在城隍庙看来是请不走了,还用左右逢源之术支开白莲社弟子也已经行不通了!
左右逢源也左右为难了!
李声速,又一个“愁”字了得!
早在杨恩城隍庙聚众上香拜社之际,东皇殿大殿门外高台前张锋也聚集了数百张家人“分岁”。
自张家出了三公之后,族里定下来的规规:官爵显赫之主,每一年都要选一个好日子与张家人“分岁”贺年,发放一些时令杂货,让本郡张家人都能过上一个好年。
张府虽然没落不比先前,但是在孟婆郡还算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大家,张锋虽然赋闲在家多年,孟婆郡远近乡民皆呼张锋为“员外”,可那是朝廷中凤毛麟角的“员外散骑侍郎”,一个不留神就能成为一郡之主,甚至更为显赫的官职。
一个月前,突如其来的一场巨大地震,震碎了孟婆郡多少乡民的美梦,多年来积蓄的财物在地震中化为了乌有、变成了泡影,郡中的张家人自然也很期待张锋的这一次“分岁”。
张锋一身灰旧干练的戎装,“马儿”与“朱儿”不离左右三步,一脸严肃的与张家人字字珠玑的大喊道:“年前恰逢天灾,雪月同天、天生异象,事出反常必出怪乱。无论如何反常,今年张府‘分岁’发放的时令杂货一样也不会少给大家!……”
“今年,张家族人一定要去张府找管家领一百斤肉、一百斤面、一百斤米、一壶老酒,还有,……”
“还有,该死的白莲社弟子四处造谣说咱们张家人从东皇殿赶出无家可归者,其心可诛!都要年关了,岂有住他族祠堂之理?杨洪不赈灾,还能怨咱们张家人?……”
“埋汰旮旯,郡守府差役头领吴忠说赈灾文书明天就有,细想来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明天的明天还是明天,无论是那一个明天,也没见杨洪的文书手令,……”
“杨洪就是这样当的父母官?就是这样对待孟婆郡的衣食父母?说什么民贵君轻!郡城内的繁华那就是郡城外无穷无尽的罪恶,那就是埋汰了孟婆郡远近乡民!……”
“地震致使道路不通、瘟疫横行了半月。还靠白莲社弟子编排出的城隍庙后井之水能解瘟疫这样的鬼话!其实那一口井水早就被人做了手脚,更可气的是:欺骗乡民白白做工修建城隍庙,……”
“杨洪就是渎职,不知道是不是深居简出喝多了五石散兑酒,忘记了太守府外还有春夏秋冬!待来年开春,一纸文墨递去御史台,一定要重重治了杨洪的罪,……”
“……”
张锋那是越说越激动,打开了的话匣子那是越说还越说不完。就好似奔流到海的孟婆江水,一路向东从不回头;又好似东皇殿上空的太阳,一路向西永不回头。
张锋在永无休止的义愤言语之间,突然感觉身边的“马儿”拉了一拉衣襟,才一时收住了嘴。
毕竟,眼下可是与张家人“分岁”发放时令杂货的时候,还不是罗列杨洪罪状的时候!
张锋见张家人一双双望穿秋水的眼神,一时缓缓的呼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吸了一口气,三个眨眼的功夫之后,终于心平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