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儒生本就貌若仙骨,倘若留多了胡子,那便如杀鸡屠狗的莽夫,便成了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比土鸡都还老土。不好,不好,太不好了。非礼勿视。……”
“张太守的这一道政令,必定会凉了读书人的心啦。哎,罢了,罢了,张太守手握孟婆郡生杀大权,那也奈何不得我杨欣。……”
“……”
李声速本想再恭维几番张锋的客套话,无奈以为有利于民风改变的第一道政令,却遇了像杨欣这样来头之人竟然变成了一纸空文。
罢了,罢了,官官相护自是不说了。当初张锋领了张家人攻进太守府的时候,倘若没有杨欣这一个内应,怕真的是结果难料。
也罢,杨欣本非孟婆郡土生土长之人,况且像杨欣这般儒生,除此之外无人能出其右。
大过年的,李声速也不自讨没趣碰了霉头,调转话茬子问道:“方才杨公子所言委派之令,张太守又当委派何人之令啦?”
李声速自以为:左右逢源如履薄冰,兢兢业业为乡民着想总不至于一辈子都是县衙差役头领。
况且,先前在东皇殿与城隍庙前与张锋解围两次,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功劳。
杨欣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客缘斋内没有别的客人,生怕走漏了一丝风声,旋即青色纸扇半遮面、前顷了身子淡淡的说道:“李捕头,实不相瞒。兴许你出门早,可能还不知道你家县令已经换人了。张太守的小跟班‘朱儿’已经上任去了,对,这个‘朱儿’,姓朱名国。……”
张锋这一道委派之令,对李声速来说无疑是一击晴天霹雳。李声速没有想明白、也想不明白:张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些年来,曾经杨恩张口闭口都说孟婆郡治下大小县令都是杨洪可有可无的一条芦柴棒,这倒好,‘可有可无’之际没有丢官,没有‘可有可无’却真实的丢官了!
李声速忿忿不平为县令急,就似八百里加急那么急,更似十万火急那么急。
李声速对于这一道委派之令,急切如刀锋枪影道:“杨公子,你从郡城而来,那你与卑职说说我家县令大人何错之有?为何要换来张太守小跟班‘朱儿’朱国?……”
“难道,张锋要把所有孟婆郡的大小官员都换成张家人、又或者听张家使唤的人?孟婆郡不是张家人一家的孟婆郡,是孟婆郡所有人的孟婆郡,张锋这是铲除异己!……”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原本以为读书人皆有士子之心,难道真如白莲社弟子所言:武儒生,仗了刀枪撩动朗朗乾坤!……”
“……”
杨欣听李声速把儒生和白莲社弟子做了对比,借他人之口来诋毁儒生,那就是拐弯抹角的诋毁!
杨欣哭笑不得就似失手打碎了一个琢磨已久的把玩之物,眉眼之间尽是不屑与挖苦,挤眉弄眼而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李捕头,李捕头呀,稍安勿躁。这朱国来做了县令与你何干?又不是你做县令,你瞎操这份闲心为何?难道朱国不来做县令之前,你就不用公干出差了?县衙你能说了算?……”
“况且,李捕头,儒圣有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要是多话,准不定别人会以为你有二心!身在官场,明哲保身之道也就好比留待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