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太白领了陈小英与陈静穿过了三条青黄回廊,也越过了两拱汉白石桥,配了空中血染晚霞,一路上流光溢彩恍如梦境。
古拉,……
一道古色古香的金丝楠木镂空大门推开了,屋子内檀木雕窗的光线也是恍如梦境,混合了楠木味的清香与一排案台上的松墨之香,一时又顿时醒脑,倍感豁然开朗。
劈啪、劈啪、劈劈啪啪,……
这是一串又一串算盘珠子的猛烈撞击之音,入了脑海那是醒目更提神,宛若大慈大悲之音。
“七上二去五进一,九上四去五进一,七退一还五去二,九退一还五去四,……”
慕容太白在一个低头嗡嗡嘀咕算了九大堆三尺高燕王府账本的一个中年汉子面前停了下来,抱拳轻声唤道:“先生,先生,可稍作歇息了。你看,都给你带谁来了!”
“‘慕容大王’呀,你看啦,贫道正忙着呢。待这一本帐薄算完再行见客,很快的。‘慕容大王’你懂得,倘若错拨了一个珠子,那可是错之毫厘、谬之千里啦!”
中年汉子着了一身灰旧布衣,一方灰色竖帽,初眼看来也像一个账房先生,却只顾低头左手指住帐薄上的数目、右手来去如飞似越女剑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步法。
“那好!先生大才,慕容太白我就依了先生。等等又何妨!”
慕容太白在屋中不经意左右查看之际,陈小英与陈静也好奇的捉了一些帐本随意翻看,无非是天鹅城官府的一些税收账册、军营里的兵马粮草库余盘存,还有燕王府的一些日常流水花销。
倘若以寻常商社来说,这就该是帐房先生干的事;倘若以官府中人来说,这就是主簿分内之事;当然,倘若以燕王府说来,就该是管家耶律巴巴拉霸西的分内之事。
陈小英自然也明白:大富大贵的人家,虽然说家大业大,但是也不能有一点儿马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旋即开口问道:“大师兄,难道,你不信任那一些人吗?还是发现了一些不该有的亏空?”
慕容太白轻笑道:“嘿嘿,七师妹,大师兄一直以来都是完全信任他们啊!只是,这位先生号称要算尽天下糊涂帐。这不,他们又都说真金不怕火炼。他们都不怕,大师兄我,何怕之有啊?”
“嘤嘤嘤,嘤嘤嘤。……”
“略略略,略略略。……”
慕容太白张口说道:“算盘珠子乃汉寿亭侯、武圣关云长所创,像大师兄这般忠义,即使算尽天下糊涂帐,当与大师兄我无关啦!”
正当慕容太白话落之际,一阵的急促脚步声,连滚带爬跪在陈小英脚下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知是恩人到此,贫道罪过大矣!”
陈小英一脸尴尬那是摸头不知脑,更好似云里、雾里那般看了一眼傻笑的慕容太白,又瞅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陈静做无可奈何状。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本姑娘虽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也不知何时与先生结了此善缘?”